初夏的清晨,太和殿内庄严肃穆,百官依序而立。^y/u`e¨d+u.d^i?.~c-o~m?
承天帝端坐龙椅,听着各部院官员奏报事宜。
当一位姓王的御史出列,朗声奏报时,殿内气氛微凝。
“陛下,臣闻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乔仲远,其江南本家近来大兴商贾之事,立‘玖行’商号,售卖所谓‘济安皂’、‘玉洁散’等物,获利颇丰。乔修撰身为清流翰林,家族却与民争利,汲汲于锱铢,恐非士林典范,亦有损朝廷清誉。臣恳请陛下明察,以正视听!”
此言一出,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了站在翰林院队列中的乔仲远。
有担忧,有审视,亦有幸灾乐祸。
乔仲远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出列,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陛下,王御史所言,确有其事。臣家中子侄,确经营‘玖行’商号。”
他坦然承认,反倒让那王御史一愣。
乔仲远继续道:“然,王御史所言‘与民争利’,臣不敢苟同。所谓‘民’,乃天下百姓。臣请问王御史,市井售卖之米面布帛,可是与民争利?药铺医馆悬壶济世,可是与民争利?”
他语气平和,却逻辑清晰:“‘玖行’所售‘济安皂’,价廉物美,去污强效,可使寻常百姓清洁身体,减少疫病滋生;‘玉洁散’洁齿护龈,利于口腔卫生。,6/1′k^s¨w′.`c\o′m,此二物,于百姓日常生活大有裨益,何来争利之说?不过是顺应民生所需,提供便利之物罢了。且‘玖行’经营,一切遵循《大晟律》,照章纳税,雇佣工匠,带动一方生计,此乃利国利民之举,何错之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王御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莫非,只有让百姓继续使用去污力弱、不便携的皂角,使用粗粝伤齿的青盐,才不算‘与民争利’?才符合某些人心中的‘士林典范’?若如此,这‘典范’不要也罢!”
一番话,将一顶“与民争利”的帽子巧妙地转化为“利国利民”的功绩,更反将了对方一军,质疑其固步自封。
那王御史被他驳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殿中不少务实派的官员微微颔首,觉得乔仲远言之有理。;3卡o\ˉ卡+?小?,>说%×?网o? !??无%[错¢)e内%¨§容|]?
承天帝高坐龙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并未立刻表态,只淡淡道:“乔卿之言,不无道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退朝后,乔仲远刚回到翰林院值房不久,便有内侍前来传旨:“陛下口谕,宣翰林院修撰乔仲远,御书房见驾。”
石砚心中惴惴,乔仲远却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从容地跟着内侍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承天帝己换下朝服,穿着一身常服,正在批阅奏章。
见乔仲远进来,他放下朱笔,目光落在乔仲远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乔卿,今日朝堂之上,你倒是伶牙俐齿。”承天帝语气听不出喜怒。
“臣不敢。”乔仲远躬身,“臣只是据实以奏。家族经营,未曾仗臣之势,亦未违法度,所出之物确有利于民,臣问心无愧。”
“哦?”承天帝挑眉,“那‘济安皂’、‘玉洁散’,当真如此神奇?比皂角、青盐好上许多?”
乔仲远心中一动,恭敬回道:“回陛下,此二物乃臣家中女儿们依据古方,加以改良所制,臣不敢妄言神奇,只是于洁净卫生一事上,确比旧物便捷有效。臣……臣身边恰好带有一些家中寄来的样品,若陛下不弃,臣明日早朝后可呈予陛下一观。”
他这话说得巧妙,不提进献,只说“呈予一观”,既表达了恭敬,又不失分寸。
承天帝果然来了兴趣。
他久居深宫,却也知民间疾苦,对于能改善民生的新奇事物,自有几分好奇。“准了。明日便带来让朕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