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闻了闻,除了尘味,还有一丝淡淡的焦臭,像是电路板烧毁后的气味。
他回头一看,来的脚印还在,七步,清清楚楚。可再往前看,前方二十米处,竟也有一串脚印,鞋型、步距、深浅完全一样,仿佛他自己刚刚从那边走来,又转身离开。
他没动。
两串脚印中间,立着一块界碑,是他和赵铁柱早年埋下的田界石。此刻石面朝他这一侧,“陈”字边缘泛出淡淡青光,像是涂了荧光漆。那光不亮,却诡异地持续存在,随着他的视线微微波动,像在呼吸。
他掏出怀里的残卷,摊开。
纸面依旧空白。但当他把手覆上去,掌心立刻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比刚才更深,直透骨头。冷意顺着胳膊往上爬,直冲心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忽然明白了——残卷不是没反应,是在警告他别靠近。它在排斥这条路,排斥这块界碑,甚至排斥这片土地本身。
他站起身,绕开那条路,改走田垄间的窄沟。沟底还有碎稻壳,是他上个月翻耕时留下的。他一边走一边数步子,三十步后停下,从包里取出玉佩。
这一次,他没让它碰皮肤,而是悬在离手心三厘米的空中。
玉佩不动。五秒后,表面浮起一层极薄的雾,像是呼出的水汽。雾中隐约现出一个“陈”字,笔画歪斜,和界碑上的不同。这个字带着旧时族谱特有的顿挫感,右下方那一勾微微上挑,正是陈家嫡系血脉独有的印记。
他松了口气。这才是真的。
他收好玉佩,继续往前走。废渠监测站就在前面,铁皮屋顶塌了一角,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电路板。他记得芯片残片藏在控制台第三格抽屉,要用赵铁柱给的密码锁开启。那是一组六位数字,据说是赵家祖上传下来的“地脉坐标”,代代口授,从不记录。
走近时,他发现门开着。
不是被撞开的,是从里面拉开的。门轴转动的声音还残留在空气中,轻轻晃着,像钟摆的余音。他没急着进去,站在门口,从工具包里倒了几滴酒精在地上。液体迅速渗入缝隙,三秒后,其中一滴突然变黑,边缘泛起一圈紫晕。
他蹲下,用指甲抠开地砖。
下面没有电线,也没有传感器。只有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一页父亲笔记的复印件,上面写着一行字:“器不在机,而在脉动。”
他皱眉。这不是父亲的笔迹。太工整了,像是打印后再描上去的。他父亲写字一向潦草,晚年得了帕金森,字迹颤抖如枯枝划纸。而这行字横平竖直,墨色均匀得反常。
他把纸塞进口袋,推门进屋。
控制台还在原位,屏幕碎了,但主机灯微闪,表示还有电。他按下指纹识别键,系统提示错误。他又试了赵铁柱给的备用密码,输入后,屏幕亮起,跳出一个进度条:“正在校验信号源”。
五秒后,主机蜂鸣,抽屉自动弹开。
他伸手去拿芯片残片。金属片躺在黑色绒布上,表面有细微划痕。他拿起它,贴在耳旁轻轻晃了晃。
没有声音。
真品内部有微型共振片,摇动时会有极轻微的“哒”声,是赵家老式防伪标记。这个没有。他放下假片,环顾四周。屋里太干净了,桌角没有积灰,地上也没有鼠粪——这里明明废弃半年了,老鼠早就该筑窝生崽。墙角蜘蛛网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连灰尘都被擦过。
他转身出门,在十米外的一堆瓦砾中翻找。三分钟后,他在一块断裂的水泥板下摸到一个铁盒,没上锁。打开后,真正的芯片残片静静躺在里面,边缘沾着一点机油,正是他上次检修时留下的痕迹。
他把它放进内袋,直奔祠堂钟楼。
地窖入口被木板封着,他掀开一条缝,跳了下去。枯骨应该藏在东南角的陶瓮里,瓮底刻着“隐”字。那是初代隐农的遗骸,传说中第一位掌握地脉之人,其骨能通天地,引风雨。
可当他掀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
他没慌。蹲下,拿出铜烟杆,轻轻敲了三下地面。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