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根本找不到这里。陈砚蹲下身子,用小铲子一点点清理泥巴,动作轻得像在照顾一件宝贝。
当手指蹭到井壁时,胸口的残卷突然烫得吓人,几乎要烧起来。他立刻停下,掏出残卷贴在井沿,闭上眼睛静心感受。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普通青年,而是回到了血脉深处,成为那个古老传承的一部分,用心去感知大地的记忆。
画面一点点浮现——十年前某个春天的夜晚,这里刮起一阵怪风,旋风从井里升起,绕了三圈后扫过田地,杂草全倒,秧苗却一根没伤。第二天,附近的地松软得像耕过好几遍,种下的稻谷出苗率高出两成。当时大家都说是神迹,只有老人悄悄说:“风井醒了。”
他甚至能闻到那晚泥土的气息,听见风吹稻穗的沙沙声。睁开眼后,他按照爷爷教的“三指测温法”把手按进土里。三根手指并拢压下去,中指最先感受到一丝暖流,来自井底深处,微弱却持续不断。
“这里有气脉。”他对赵铁柱说,语气坚定。
赵铁柱递来一把凿子:“要挖吗?”
“不用。”陈砚摇头。他知道这种机关从来不用蛮力。真正的钥匙,是血和心意的共鸣。
他把手整个按在最热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逼出一滴血。鲜血顺着掌纹流入缝隙,渗进地下。那一刻,井底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机关被唤醒,又像远古巨兽在翻身。
片刻后,一块青石板自动移开,露出下面的凹槽。里面躺着一件叶形农具,青铜打造,薄如刀刃,表面刻满细密的风纹,每一道都像是藏着无形的气流轨迹。
陈砚伸手取出,刚握住,四周空气猛然一震。一道风从井口喷出,卷着枯叶冲上天空,随即扩散成环形风带,掠过田地。尘土被掀开,虫卵暴露在阳光下,干瘪的秸秆被推倒重组,原本板结的土地竟在风力作用下完成了初步松土。
他站在原地,衣角猎猎作响,手中的农具轻轻震动,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风吹在脸上,带着久违的生机气息,让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牵着他走过秋收后的田野,那时的风也是这样温柔又有力量。
“这风……是活的。”他喃喃道,眼里映着整片复苏的大地。
与此同时,赵铁柱已赶到西边的槐树坪。雨井在谷底洼地,常年干涸,村民早就把它当成排水沟了。雨水顺坡流进去,又被暗流带走,时间久了就成了天然沟渠。
他蹲在井边,拿出机械罗盘。指针乱转,毫无规律。他又掏出父亲留下的青铜罗盘——家里传了几代的老物件,据说能测风水龙脉。这次,指针在井心处逆时针转了三圈,突然停住,指向西北偏北十五度。
他翻开随身带的《水经注》残页,上面有一行小字:“阴泉伏流,遇器则鸣。”字迹苍劲,显然是古人亲笔。他反复琢磨这句话,忽然明白,“器”可能不是容器,而是“应验的东西”。
他撬开井壁石缝,液压凿深入三寸,咔的一声卡住了。用力一扳,取出一枚玉质水滴,通体晶莹,内部似有液体流转,像真的装着一滴永不蒸发的雨。
就在他握住它的瞬间,头顶云层迅速聚拢,细雨无声落下。雨水精准覆盖附近三亩龟裂的稻田,每一滴都落在最需要的地方。泥土吸水膨胀,裂缝合拢,干死的根重新泛出湿润,甚至有嫩芽悄悄钻出地面。
赵铁柱蹲在井边,记录降雨范围和时间,嘴角忍不住扬起。这不是巧合,是回应。他拉开背包,小心放进去那枚水滴,外面盖上防水布。他知道,这件农具的意义不止是灌溉,它是大地渴求的回应,是自然秩序的一部分。
而此时,周映荷正独自爬上南岭陡坡。雷井嵌在岩缝间,入口窄,外面还有铁栅栏。她背着特制箱包,里面有菌丝样本和导电测试仪。作为地质生物学家,她本不该信什么“灵气复苏”,但从接触这些遗迹开始,科学和神秘之间的界限正在崩塌。
刚靠近井口,一道闪电劈下,直击她手中的玻璃管。电流贯穿全身,她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岩石上。意识模糊中,她感觉那些菌丝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