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她是本地唯一的生态修复专家,也是唯一能操控地下菌丝的人。她家祖辈住在这儿,据说掌握着某种与土地共生的秘密。
她没多解释,但眼神扫过地面时明显顿了一下。昨晚她又梦见了那银丝,在意识里轻轻颤动,仿佛地下有什么在呼唤。那是她的菌丝第一次不受控制地自主延伸,直到她强行切断连接,才避免精神受损。那种感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突然脱离掌控,奔向未知。
“我凌晨三点路过时,它已经在震了。”她说,“我没敢靠近。离五百米的时候,腕表失灵,手机自动关机,连手电筒都闪了几下就灭了。那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
陈砚沉默片刻,从衣服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爷爷临终前交给他的“地脉图”,一张手抄残卷,几十年来从未显影过任何信息。他试过紫外线、化学试剂、高温烘烤,都没反应。
他蹲下身,把纸角轻轻贴在泥土上。一秒后,掌心传来一丝温热,极轻微,却真实存在。他闭眼,低声念:“地脉何在。”
纸没显字,也没浮现图案,但那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指向一个方向——正是那座青铜构造。
“同源。”他说。
“你确定?”赵铁柱语气紧了,“上次同源的是块结晶,结果呢?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还记得李老三吗?他碰了那石头三天,就开始蜕皮,最后在医院躺半年,醒来第一句话是‘它们在下面唱歌’。”
陈砚当然记得。李老三是采石工,挖出一块半透明晶体,拳头大,里面流转着金光。带回家当晚全家高烧,梦见无数细小声音耳语。第三天,他皮肤开始成片脱落,医生查不出病因。还是周映荷用菌丝净化神经系统,才救回来。
“不一样。”陈砚收起残卷,语气坚定,“那次是抽取,这次……是回应。”
周映荷已经蹲下,右手五指张开,轻轻按进土里。她的菌丝自发延展,像触角探入深层土壤。这是她家族世代守护的能力。几秒后,她眉头一跳:“地下有波动,频率和试验田复苏时一致。但它不是自然扩散,是定向传输——目标是我们。”
“什么意思?”赵铁柱压低声音。
“它在找人。”她说,“或者,等某个人出现。”
三人沉默。阳光照在田埂上,可谁都不觉得暖。风吹过稻穗,沙沙作响,此刻听起来却像某种破碎的语言。
陈砚起身,拍了拍手:“我去看看。”
“你疯了?”赵铁柱一把拦住他,“那玩意儿十年前就该拆了,现在突然亮起来,谁知道是不是陷阱?说不定是军方实验泄露,或是外星信号接收器!咱们只是种地的,别把自己搭进去。”
“如果是陷阱,它不会只亮给我们看。”陈砚望着远方,目光平静却不容动摇,“它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吓人。它是想让我们知道——它醒了。”
周映荷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前天夜里,地面硬化,走不动;第二次是今早,硬化的区域扩大了,像一圈圈结痂的伤口。但它留了一条路——沿着旧渠,能通到基座底下。”
赵铁柱咬牙:“你是说,它故意留的入口?”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知道,它不想让我们用机器过去。所有电子设备五百米内都会失灵。我带的检测仪刚靠近就炸了屏幕,电池直接烧毁。这不是电磁干扰,更像是……规则层面的排斥。”
陈砚望向那座青铜构造。光芒稳定,既不增强也不减弱。他知道这不对劲——能量释放总有衰减或爆发的过程,而这个,像是在等待什么。一种近乎仪式般的等待。
他迈步往前走。
赵铁柱一把抓住他胳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那就一起。”陈砚没回头,“但别带工具。它不让机器靠近,我们就不用。”
赵铁柱松手,把铁锹插进田埂,脱下工具包扔在草堆里。周映荷也摘下手腕上的检测仪,轻轻放在石头上。那仪器外壳还发烫,像刚从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