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心急如焚,望远镜的镜头死死盯着山炮连艰难行进的路线,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每一分钟的拖延,都意味着前沿阵地又有士兵倒下!腕表的指针仿佛灌了铅,沉重地指向了一小时五十五分钟!
经过这漫长而血腥的一个小时的拉锯,付出了更多掩护伤亡的代价后,晋绥军压箱底的宝贝——那两门沉重的晋造十三式山炮,才终于被连拖带拽地推到了前沿预设阵地。
` 炮手们顾不上喘息,立刻在军官的厉声催促下展开。沉重的炮管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卸下炮衣,露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军装,脸上混杂着泥土和硝烟,但动作却异常迅速而精准——测算距离,调整炮口仰角,装填沉重的炮弹。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楚云飞甚至亲自冒着流弹冲到了山炮阵地旁,用望远镜再次死死确认目标方位,声音嘶哑地低吼:“快!瞄准!给我打掉它!”
“目标!敌主炮楼中层重机枪位及顶部迫击炮位!三发急速射!放!”炮连指挥官同样嘶哑着喉咙怒吼,猛地挥下手臂。
“轰!!!”
“轰!!!”
山炮的怒吼与迫击炮的尖啸截然不同,沉闷、厚重,带着撕裂大地的力量!巨大的火球在炮楼中层和顶部猛烈炸开!砖石碎块如同暴雨般四溅!整个炮楼猛地剧烈一震!
中层一挺新增的重机枪瞬间被炸得扭曲变形,哑火了!顶部的一门迫击炮连同炮手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惨叫着坠落下来!
“好!”楚云飞眼中精光爆射,厉声下令:“一连、二连!左右夹击!火力全开!突击队——上!炸掉它!”
358团蓄势已久的攻击浪潮再次汹涌扑上,轻重机枪的射击声骤然提升了一个量级,形成两道交叉的火鞭,狠狠抽打着炮楼。这一次,火力更加凶猛,士兵的冲锋呐喊声带着决死的疯狂!
数支由精悍老兵组成的突击队,利用山炮轰击造成的短暂混乱和烟尘掩护,扛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方向猛扑向炮楼基座!
--松井少尉被剧烈的爆炸震得踉跄几步,耳朵嗡嗡作响,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溅上的血点。他透过弥漫的硝烟,看到中层机枪位被炸毁的惨状,以及突击队正迅猛扑来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惶。
“八嘎!山炮!支那军动用了山炮!”他对着电话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形:“河源!河源!大队长!我是松井正男!
老鸦砬子顶不住了!对方动用了山炮!我部伤亡惨重!炮楼严重受损!请求紧急战术指导!请求紧急增援!立刻增援!叔叔!救救我!立刻增援啊!”
他的声音近乎崩溃,带着哭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和狂傲。话筒里只传来一阵刺耳的忙音和更加猛烈的爆炸声——线路断了!
---河源县城,日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松井大队指挥部。
松井大队长部署完增援部队出发后,正焦灼地等待前线消息。突然,通讯兵脸色煞白地再次报告:“大队长!松井少尉急电!
线路中断前...少尉报告...顶不住了!敌人动用了山炮!伤亡惨重!炮楼严重受损!请求...紧急增援!少尉的声音...非常惊恐!” 通讯兵复述着那近乎崩溃的求救,声音都在发抖。
“纳尼?!山炮?!”松井大队长如遭雷击,仁丹胡剧烈地抖动起来。侄子绝望的呼救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猛地冲到电话旁,抓起另一个备用话筒疯狂摇动:“老鸦砬子!老鸦砬子!正男!回答我!正男!” 话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八嘎!废物!顶住!必须顶住!”他对着死寂的话筒徒劳地咆哮,随即狠狠将话筒连同电话机一起砸在地上,木屑纷飞!
他猛地转身,双眼赤红,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暴怒狮子,对着指挥部内所有军官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唾沫星子横飞:“命令!命令增援部队!不惜一切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