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柱颜色、响箭数目各代表何种情况?这些,也请周守备为本官详细解说一番。”
她每问一句,周闯的脸色就僵硬一分。他哪里真能背出那些繁琐条陈,平日都是凭经验办事,更别提那些细节了。
他额头开始冒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一旁的玄鸦适时上前一步,声音冷冽如刀,带着战场上下来的煞气:
“周守备,小姐问话,还请据实以告。城防非同儿戏,若因疏漏导致城池有失,这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许青宸也摇着折扇,看似打圆场,实则施压:
“周守备,柳大人是王爷亲命的代管,有何布防详情,但说无妨。若是记不清,便将布防图与值勤记录取来,一同参详便是。”
周闯被三人连番逼问,顿时面红耳赤,方才的轻视荡然无存,只剩下窘迫与一丝后怕。他这才意识到,这位柳都事,绝非他想象中那般可以随意糊弄的官家小姐。
“是……是末将失职,末将这就去取布防图与记录!”周闯再不敢怠慢,慌忙躬身。
周闯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房间,脚步慌乱地亲自去取布防图与记录。屋内暂时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操练声。
许青宸“啪”地合上折扇,看向柳晴晚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有一丝探究:
“柳大人方才所言,句句切中要害,可不像是对兵法一无所知的模样。看来周守备这顿下马威,是踢到铁板了。”
柳晴晚神色并未放松,轻轻摇头:“许大人过誉。我确实未曾亲临战阵,所知的,不过是从书中看来。”
她目光扫过身旁如青松般挺立的玄鸦,“听玄鸦讲述,并结合北河城实际情况推演而得。真正面对千军万马时,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语气坦诚,并未刻意夸大自己的能力,这份清醒的认知,反而让许青宸高看一眼。
不多时,周闯抱着厚厚一摞卷宗和一张大幅的北河城及周边地形图匆匆返回,额上的汗渍还未干透。
他这次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将图卷在长桌上小心铺开,又恭敬地将几本记录册子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