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抹雪脯。手中哪有什么酒壶,倒提着条乌油油的缰绳,绳头上还沾着些草屑。
“店家这是一”
话音未落,花玉珍衣带轻解,罗衫滑落,如蛇般缠入客商怀中,那客商眼中闪过一丝青色,欲火大盛,一把便将人楼紧,喘着粗气便往床榻倒去。
烛火摇曳——
不多时,墙上人影竟渐渐扭曲,客商宽阔的背脊隆起变形,头颅生出双角,四肢渐粗,赫然化作一头壮硕黄牛。
那牛眼含浊泪,蹄子刨地作响,却只能发出“”哀鸣。
花玉珍冷笑一声,将早已备好的缰绳套上牛颈,轻拍牛首道:“好牲口,且去棚里歇着。”
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又朝小斯房中走去。
翌日。
杜泽镇集市。
徐屠户眯眼打量着花玉珍牵来的两头大黄牛,咧嘴一笑:“花掌柜总有好牲口,还是以往的价?”
“成!”
待花玉珍离开后,徐屠户看着眼前留着泪的大黄牛,笑了笑,准备牵着牛回家宰了。
“咚隆—”
马蹄声碎,一队骑兵闯入杜泽镇集市,扬起漫天烟尘。待尘埃稍落,才见陈鸣骑着黑驴不紧不慢跟在后头。
行至徐屠户处,那大黄牛见到陈鸣,似是见到希望,突然双目赤红,挣断缰绳直冲陈鸣而来。
徐屠户怎么拉都拉不住,还拽得掌心见血,就待那牛角要戳到陈鸣时,它却直接前蹄跪地,“咚咚”叩首,“”的哀鸣,泪如雨下。
大黄牛来势汹汹,惊得陈鸣座下黑驴前蹄腾空,险些调头逃窜。陈鸣眼疾手快,一把紧缰绳,勒得驴嘴都歪了半边。
“咳咳—”
陈鸣凝目细看,但见那跪伏的大黄牛皮下,赫然蜷缩着一道人形魂魄。牛革如囊,将那人魂裹得严严实实。
造畜!
旁边那大黄牛见到同伴如此,也挣脱束缚,跪地哀鸣。
陈鸣刚想说话,不料那赵庭前居然又折返回来,鞭梢炸响,喝道:“看什么看,都散了!”
“散了—”
围观百姓如潮水般退去,只剩徐屠户独自一人呆立当场。
“怎么回事!”
赵庭前马鞭一指,厉声喝道:“快说!”
“这——这——”徐屠户嘴唇哆嗦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眼珠在陈鸣和赵庭前之间来回转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泥地里,溅起的泥点子沾满了粗布裤腿。
“军爷明鉴!”他声音发颤,粗糙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角,“这两头牛是今早才从花家买的"
陈鸣眉梢一挑,追问道:“花家什么?”
徐屠户浑身一抖,偷眼警了警赵庭前脸色,又看了看陈鸣的表情,喉结上下滚动:“花——花家旅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