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案上桃花酿的坛口,忽然龙晴一睁,朗声道:“传令一”
“自今日起,水府闭门谢客!”
“是一”
水府泛起微光,星纹封印接连亮起,整座宫殿坍缩成龙珠大小,随旋涡逐流而去。
翌日。
晨雾未散尽,青灰城墙新贴告示。
几个早起的贩夫走卒聚在下面,指指点点。
“这告示上写的啥?”一个挑担的汉子伸长脖子问。
背着竹编书箱的书生驻足,仰头念道:“知府大人请天安寺高僧在城隍庙设坛祈福,
消灾解厄,参拜者免收香火钱——”
“哟,还有这等好事?”卖炊饼的妇人擦了擦手,“那得去瞧瞧。”
书生微微一笑,整了整书箱背带,缓步离开人群。他沿着城西街巷走去,脚步不紧不慢。
穿过三条长街,行人渐稀。
书生拐进一条窄巷。巷内青笞湿滑,墙角堆着几捆干草,隐约透出腥气。
左右看了看,抬手轻叩门扉。
“咚咚咚。”
他轻叩院门三声。
门开处,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拎着把滴血的屠刀,刀刃上还挂着几缕羊毛。
“哎哟!掌柜的来了!”屠夫脸上堆起谄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他侧身让开,请书生入内。
院内,一只被倒挂在木架上的湖羊,胸腔已被剖开,心肝不翼而飞。羊眼圆睁,瞳孔凝固。鲜血“滴答”落进下方的陶盆,竟泛起细小的泡沫。
书生目光扫过羊尸,声音平静得可怕:“怎么回事?”
屠夫额头渗出冷汗:“掌柜的误会!这是小的自家养的羊,刚宰了给浑家补身子”
书生扫了一眼羊尸,淡淡道:“我的羊呢?”
屠夫咽了口唾沫:“在、在后院!掌柜随我来!”
穿过院子时,西厢房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后院并列着两个羊圈。
左边圈着十几只湖羊,正“”叫着争食草料,右边四五只山羊却静得出奇,个个呆立不动,眼珠泛着不自然的灰白色。
书生走近山羊圈,指尖轻点一只羊的额头,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又迅速恢复呆滞。
见书生确认无误,屠户连忙道:“掌柜的,这——"”
“三日后寅时,把我的羊赶去须江县。”
说着解下书箱,取出个青玉葫芦。
屠夫迫不及待地抢过葫芦,粗糙的手指摩着玉面:“掌柜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记住,带上你娘子!”书生又补一句。
屠夫脸色变了变,但摸着冰凉的葫芦,终究重重点头。书生忽然朝他面上吹了口气,
一缕黑烟钻入屠夫鼻孔。
等屠夫回过神,院门大开,哪还有书生的影子?
他只隐约记得有个养羊的掌柜来过,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模样。
“浑家!法水来了!”屠夫捧着葫芦冲进厢房。床榻上躺着个面如金纸的妇人,腹部诡异地隆起,皮肤下似有活物在蠕动书生离开屠夫家后,又在城中转了七八户人家。
随后离城去了集仙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