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已不复先前纯粹的威严,反而透出一股冰冷的讥诮:
“蠡沟,你向来最擅明哲保身,惜命得很。如今太子监国,登临大位只在朝夕……不知你此刻作何感想?可曾后悔,当年那至关重要的夜晚,你选择作壁上观,未曾踏出这急脉河半步?”
蠡沟缓缓站起身。他低头,那张丑陋狰狞的脸上,肌肉怪异地抽动了一下,随即,一丝混合着疯狂、怨毒与快意的笑容,如同裂缝般骤然绽开,扭曲可怖。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舰船船板,死死锁定了内里的中封,声音阴寒刺骨:
“感想?哈哈哈……我倒是时常想起,大约一百二十年前,某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你那个血脉不显、藏于深闺的私生女,失足跌入了我这急脉河…。”
舰船内部的气息骤然一滞,紧接着,整艘庞大的船体发出“嗡”的一声低沉轰鸣,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一头被触及逆鳞的洪荒巨兽,正在苏醒。
“这黑河之水,最善消融血肉,腐蚀神魂。”蠡沟仿佛沉浸在那遥远的回忆里,语速不紧不慢,却带着残忍的玩味,“我亲眼看着她的皮肉一点点烂去,听着她稚嫩的魂魄在绝望中哀嚎、扭曲,最终被这河水同化,变成了一只懵懂、痛苦、充满怨恨的小小妖灵……”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灵元波动自舰船中轰然爆发!虚空震荡,黑河上方,骤然显化出一座巍峨古朴、散发着无尽镇压之意的府邸虚影——正是中封的意舍灵府!灵府横亘,煌煌神威如狱如海,悍然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