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谢宴辞的冷漠疏离，眼前这少年气质更为清冽，如一柄寒光熠熠的新剑。
谢砚秋步履沉稳地走入训练场，与教习师兄略一颔首，便执剑立于场边，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场内练习的弟子。
少年眉目清越，染着一种张扬的少年气，眉眼却不起波澜。
他往那一站，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依目前看，这届考核人员质量参差不齐，谢师兄你觉得呢？”教习师兄问道。
谢砚秋视线掠过场内众人，并无太多情绪：“不如往届。”
他的目光经过场下一白衣女修，将将定住了。
“约莫是因为那株神药，今年来长悬的人多上不少，难免鱼龙混杂。”教习师兄道。
他们怕不是觉得碰巧遇上御剑门招新，就想来碰碰运气吧？
他想着，却没得到回复。
教习师兄看向谢砚秋，却见他直直盯着某处，看模样像是愣住了。
他顺着那视线望去。
少女手中木剑起落，自带一股韵律。
那是最基础的“撩”剑势，人人皆练。
可在她手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如，发力、转腕、定势，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宁岁直愣愣的对上那两人的视线。
她还以为是自己目光过于直白，但仔细一想，大家都在看他们，她也不突兀啊。
阮清浅激动得呼吸都屏住了，死死捏着宁岁的衣角，声音发颤：“宁岁姐姐！谢师兄！他在看我们这边！”
宁岁：……
她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剑势。
“这位道友倒是天资不错。”教习师兄瞧了宁岁一会儿，肯定的点点头。
谢砚秋像是这才回过神。
他别开目光，压下眼底掀起的微澜。
“嗯。”谢砚秋低低应了一声。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场边廊柱的阴影下。
来人同样是玄边白袍，身姿纤瘦却不显羸弱，气质微冷。
是谢宴辞。
他原先只想远远看一眼便走，却见谢砚秋盯着宁岁方向神色莫名，脚步便顿住了。
谢砚秋察觉到那缕熟悉的气息，倏然转头。
看到廊下之人，他脸上掠过一丝讶异。
他唇瓣嗫嚅了一下，将要吐出的字节压了回去。
“——小师叔。”谢砚秋身上那点骄矜收敛不少，他快步走过去，唇角微微上扬。
这一声小师叔如同惊雷，在训练场上炸开。
所有弟子，包括那位虎背熊腰的教习师兄，都看向谢宴辞。
“小师叔。”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恭敬行礼。
场内众人哗然。
毕竟他们算不上御剑门的正式弟子，能见到内门师叔实属难得。
阮清浅瞪大了圆眼，目光在谢砚秋和谢宴辞极其相似的脸上来回扫视，大脑似乎因为过度震惊而暂时停止了运转。
“兄弟盖饭……不对，叔…侄盖饭？”她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宁岁：……
暂且不提什么盖饭，她倒是没想到小黑猫还有这层关系，这辈分可真够高的。
谢宴辞的目光从宁岁身上轻轻掠过，便落回谢砚秋身上。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为何驻足？”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名女修，谢砚秋眼睫轻轻颤了颤。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名女修。”他示意了一下宁岁的方向，“天资极好。”
“…天骄诸多，每年出几个也正常。”谢宴辞朝宁岁那边瞥了一眼，顿了一下，道，“不必过多关注。”
谢砚秋微怔一下，随即颔首：“我知晓。”他不再多言，对着谢宴辞略一躬身，又恢复了那副冷清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