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不会配合罗云净。他出言提醒,只能说明一点:罗云净的行动,在某种意义上,符合曹彦达自身的利益或指令。
“他不是在帮你,”肖玉卿沉吟道,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可能是在执行他自己的任务。而你的行动,无意中与他的任务目标一致了……难道……”一个几乎不敢想象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
这个猜想太过大胆,也太过危险。一旦判断错误,将是灭顶之灾。但曹彦达今日的举动,无疑是抛出了一根若隐若现的线头。肖玉卿决定,必须冒一次险,去触碰这根线头。
接下来的两天,研究组内的气氛因为高负责人的持续高压而更加紧张。罗云净在曹、肖二人无形的庇护下,继续在报告中巧妙地设置技术障碍。而肖玉卿则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曹彦达,寻找着最佳的交锋时机。
终于,在一个傍晚,机会来了。大部分人员都已去用餐,办公楼里一片寂静。肖玉卿看到曹彦达独自一人走向档案室,他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档案室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曹彦达正站在高高的书架间查找着什么。
“彦达兄,还在忙?”肖玉卿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曹彦达动作一顿,转过身,脸上又挂起了那种常见的、略带疏离的笑容:“玉卿啊,找点参考资料。怎么,你也没去吃饭?”
“没什么胃口。”肖玉卿走近几步,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标签,状似随意地说,“查这些旧资料,有时真觉得,当年若能料敌于先,也不至于后来那般被动。” 曹彦达挑眉:“是吗?”
肖玉卿不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明人不说暗话。彦达兄,早上那些话,你我心知肚明。”
空气瞬间凝固。曹彦达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肖玉卿,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档案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曹彦达的嘴唇微动,用一种肖玉卿从未听过的、低沉而郑重的语气,缓缓反问:
“惊蛰已动,磐石何移?”
暗号对上的一刹那,肖玉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流冲上头顶,耳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嗡鸣。他猜对了!眼前这个他认识多年、始终觉得隔着一层的黄埔同期,竟然就是那个神秘而重要的“磐石”同志!
没有激动的握手,更没有拥抱,两人都死死地克制着内心的翻江倒海。
曹彦达迅速扫视门口,确认安全后,才用一种全新的、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低语:“……我一直以为,‘惊蛰’是埋在军政部总署或者哪个后勤要害部门的老家伙……没想到,竟然是你……”
肖玉卿也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笑意,有欣慰,更有感慨:“我也一样……‘磐石’素以沉稳隐秘着称,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你这个在黄埔时就以‘锐意进取’、‘效忠领袖’闻名的优等生……彦达兄,你藏得太深了!”
“不藏深一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罗云净他是同伴吗?”曹彦达的语气恢复了冷静,但眼神中多了一份战友间的坦诚。
“是的。”肖玉卿郑重地回答。
“我一直联系不上‘老家’,跟聋子一样。‘老家’有什么指示?”
“‘老家’更换了频道,许多线路已经切断,准备往闽粤方向突围。上级要求我们不惜代价,利用此次机会拖延、误导敌人反制部署,创造突围的窗口。”肖玉卿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组建的临时研究小组是一次变相审查,北路军一开始就遭遇顽强的抵抗,上面怀疑有人泄密。罗云净的策略虽好,却让他成了焦点。高思远想借项目审查双线获利。”曹彦达严肃地说。
“我知道,他也知道。”肖玉卿点头,“高思远一直在试探他。”
“我们得护着他闯过这一关。”曹彦达快速说道,“要引导高思远将那份‘有瑕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