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就交给我。我即刻动身前往宜昌,成立联合指挥部,整合所有运力,务必打通宜昌这个咽喉!”
肖玉卿紧紧握住卢作孚的手:“如此,汉口与宜昌方能连成一气!我这有一份初步方案与人员名单,宜昌我第六部所属人员,均听凭卢先生调遣!”
数日后,宜昌。
罗云净面前的积压报表数字庞大得令人绝望。就在这时,王科长快步进来:“组长,交通部派的专员卢作孚先生到了!他持部里手令,已成立‘宜昌撤退联合指挥部’,请您即刻前去。”
联合指挥部内,卢作孚先生虽面带倦容,但眼神沉静。他仔细听取了宜昌第六部人员和罗云净关于宜昌困境的汇报,随即提出了在肖玉卿的初步方案上进行调整,实行“三段航行法”与“昼夜轮装、码头不夜”的作业方案。
“罗组长,”卢作孚看向他,语气恳切而坚定,“肖处长为你们请调了船只支援,不日就会到达。他虽无法亲至,但已将此间重任托付你我。我们将按此方案执行,资委会的物资转运,仍需你鼎力相助。”
罗云净凝神细听,心中豁然开朗。他立刻表态:“卢先生放心,云净必当全力以赴!”
汉口,肖玉卿收到了周明远送来的密报:卢作孚已抵达宜昌,并迅速稳住了局面。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混乱但已开始显现秩序的码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将宜昌交给卢作孚,他一百个放心。如此,他才能心无旁骛地应对汉口更复杂的局面——不仅仅是人员和工厂,还有大量需要交替掩护撤退的部队。
一道道指令如同冰冷的铁流,从这间混乱的办公室发出,强行扭转着汉口这座濒临崩溃的城市的撤退节奏。肖玉卿的身影如同钉子般铆在指挥部,他需要统筹全局,应对各方因这严苛命令而涌来的抱怨、质疑甚至抵抗。
他几乎不眠不休,眼下的乌青愈发浓重,唯有靠浓茶和意志强撑着。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死亡竞速之中。
与此同时,宜昌。
就在罗云净全力配合卢作孚推行新转运方案时,他接到了特务处徐副站长一个简短却意味十足的电话。
“罗组长,‘永丰’那条线,收了。多谢。”对方语气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并未多言,但“收了”二字已说明一切。
“徐站长雷厉风行,佩服。”罗云净平静回应,心中并无多少波澜。拔掉一个“永丰”,或许还有更多的“永丰”潜伏在暗处。这场战争,明面上的炮火连天,暗地里的较量,同样残酷,且永无止息。
他挂断电话,望向窗外。长江之上,暮色渐合,船只的轮廓在昏黄的天光中如同剪影。
汉口的洪流正在路上,而宜昌,在这位新来的指挥者麾下,正绷紧全部的神经。江风猎猎,吹不散浓重的硝烟味,也吹不散压在每个人心头的重担,却也将那一声声催船的汽笛,传得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