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他知道，他必须在这愈发凶险的迷局中，继续走下去，为了最终的胜利，也为了不负那双在黑暗中始终守望的眼睛。
翌日，罗云净正在批阅文件，秘书轻叩门扉：处长，陈主任请您过去一趟。
罗云净心中微动，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向陈兆谦办公室。
陈兆谦正站在窗前，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语气平和：云净，最近处理工作还顺利吗？
多谢世伯关心，一切尚好。罗云净谨慎应答。
陈兆谦踱步到办公桌前，取出一份文件：刚才秘书处报上来，说档案科新调来的李科长，这几天频繁调阅滇北项目的卷宗，甚至越过正常程序，直接去档案室索要原始资料。
罗云净心中了然，原来陈兆谦是通过秘书处得知此事。他不动声色地说：李科长确实来过几次，说是要完善档案。我已经将最终报告给他了。
陈兆谦微微颔首：这个李科长，背景很深，你小心为上。
他走到罗云净身边，压低声音：赵工在昆明医院清醒后，向派去的人提起，车祸前有辆黑色轿车一直尾随。这件事，你怎么看？
罗云净沉吟片刻，决定顺势而为：世伯，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瞒您。李科长对滇北项目异常执着，我总觉得事有蹊跷。现在听您这么一说，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陈兆谦目光锐利：你的意思是...
徐思源虽然倒了，但他背后的人还在。罗云净谨慎措辞，我怀疑他们还在打滇北的主意，甚至可能和日本人有关联。
陈兆谦听后沉默良久，最后说：这件事我来处理。那个李科长，我会想办法调离现职。云净，从今往后，你发现的任何异常，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我二人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在这乱局中立足。
世伯放心，云净明白。
民国三十年，四月。
肖玉卿站在军令部的回廊上，望着庭院里被湿气压得抬不起头的石榴树。苏景行悄步来到他身后，低声道：“参座，北边的消息……那份报告，还是老样子。”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肖玉卿微微颔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按在冰凉的廊柱上。他撒下的种子已被深埋，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一场注定要来的雷暴，将这一切炸开。
他转身走回办公室，墙上的日历显示，距离立夏，还有十三天。
民国三十年，五月。
中条山的失利的噩耗，如同一声闷雷，在渝州压抑的政治空气里炸响。报纸上的战报语焉不详，只言“我军予敌重创后转进”，但官场上层私下的消息却触目惊心——部队建制被打散，高级将领殉国，黄河防线洞开……
军令部内的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肖玉卿站在第一厅的作战地图前，中条山地区已被参谋人员用蓝色的箭头（代表敌军）彻底贯穿。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这份沉静，在陈诚系的人看来，无疑是失势后的绝望沉默。
“我们是否要提前做些准备，以防有人借题发挥？”苏景行谨慎地问道。
“不必。”肖玉卿的声音平静无波，“静观其变。”
他的平静，源于昨夜通过死信箱收到的老吴密令：“惊蛰”同志，家里已知悉情况。现指示：保持静默，避免卷入派系攻讦。你的安全与位置，是当前第一要务。必要时，可示弱以自保。
组织在保护他。但他深知，一味示弱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他需要的，是一个既能保全自己，又能重创敌人，更能为未来打开局面的契机。
几天后，军委会召开中条山战役检讨会议。会场气氛凝重，与会将领和高级参谋们面色铁青。
主持会议的何长官，语气沉重地总结了战役教训，重点强调了“敌情判断失误”、“各部协同不力”。当话题引向情报失误时，陈系的另一位将领试图将责任引向“前线侦察不力”、“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