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刻意拉开距离的疏远。
就像在刻意躲避什么。
赵虎心中自嘲一笑。
他知道他们在怕什么,他们怕自己这个被架在火上烤的“英雄”,会敲开他们的门,用大义和责任,邀请他们加入那个必死无疑的“溪流攻坚队”。
他今天下午忙活了大半天,同意的只有寥寥一人。
孙鹏!
他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只是沉默地走向楼梯。
终于,在踱步了十来分钟后,他走出了单元门。
冰冷的夜风迎面扑来,让他有些发晕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最好来上那么一两根。
就在他拐出单元门,准备走向楼下那片空旷的小花园时,一道黑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直直拦在了他的面前。
赵虎的身体,却在看清对方的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他认得这个身影。
正是那个被他暴揍一顿,然后扔进劳改营的独行者头目——黄毛,峰哥!
寻仇的?
赵虎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右臂猛然抬起,护在身前,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御格斗姿态。身体微微下沉,双腿如同扎根在水泥地里,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你想干什么?”
他声音低沉,哪怕只剩下一只手,他也有绝对的自信,在三招之内,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杂碎彻底干倒!
峰哥现在极其尴尬,感觉自己快要尿出来了。
他只是按照明道剧本里的要求,找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出场方式,想营造一种神秘高深的感觉。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对面那个煞神就已经摆出了要杀人的架势。
操!
那股子军人煞气,他毫不怀疑,哪怕是受伤后的赵虎,也不是他可以碰瓷的。
“赵……赵队长!您……您别误会!”
峰哥猛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高高地举过头顶,仿佛在献上祭品。
“我……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绝对不是!”
“我……我是来……我是来给您赔罪的!”
话音未落。
“扑通!”
峰哥传统艺能。
这个曾经在小区里横行霸道、桀骜不驯的独行者头目,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单膝跪在了赵虎的面前。
在配合上双手举高。
颇有一番古惑仔拜码头的气魄。
这个动作,把赵虎整懵了。
这是什么套路?
“赵队长!”
峰哥跪在地上,仰着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以前……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混蛋!是我不懂事!您把我送进劳改队,那是您替天行道,是我罪有应得!我心服口服,绝无半句怨言!”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嘶——”
赵虎眉头紧锁,眼神中的杀意缓缓褪去,他搞不明白,这个黄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峰哥的表演还在继续。
在痛斥完自己罄竹难书的罪行后,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种崇拜。
“赵队长!我们老大说了,那天在中心广场,剑齿虎冲出来的时候,整个蓝湾半岛三千多号人,跑的跑,躲的躲,尿裤子的尿裤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只有您!只有您一个人,敢拿着一根破叉子,逆着人流冲上去!”
“跟您比,楼上那些站在窗户后面,只会动嘴皮子,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完了还跑出来摘桃子的,都是孬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