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牧、石敢当、慕容雪、叶无忧、查文刀、烬、苗深井、玉琉璃、小九、步够花、暗圣云勿近……所有冲入通道的身影,如同下饺子般,纷纷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星光流转的阵图之上。
“咳咳……”
“呃……”
“呼……呼……”
一时间,阵图之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痛苦的闷哼声和金属摩擦的呻吟声。
所有人都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灵力消耗巨大,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茫然。
何不牧拄着薪火剑,勉强撑起身体,熔金眼眸扫过众人,看到虽然个个带伤,但核心成员都还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蜷缩着、半边身体焦黑、气息微弱的玄冥子身上——他被最后撤离的慕容雪顺手用寒冰剑气冻住,一起带了回来。
“还活着?”何不牧声音沙哑。
玉琉璃琉璃宝鉴清辉扫过玄冥子,镜面映照出他体内混乱的能量流和微弱的生命迹象。“生命体征极其微弱,灵魂波动混乱不堪,体内机械改造部分与残余灵力冲突严重……情况很不乐观。”
“带下去,让医堂全力救治。”天莫愁的声音传来,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阵图边缘,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但眼神依旧沉稳,“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现在,他是我们了解机械神教的重要线索。”
“是,副盟主。”立刻有医堂弟子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玄冥子抬走。
步够花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他的巨大战术背包,金玉度支盘掉在一旁,镜片碎了一边,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看着周围同样狼狈的同伴,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我们……我们居然真的……活着回来了?还……还炸了铁疙瘩的老巢?”
他的笑声仿佛有传染性,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开始在众人心头弥漫。
石敢当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岩石铠甲破碎了大半,露出
慕容雪靠在一根星光柱上,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叶无忧把玩着裂空匕,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空间穿梭。
查文刀默默擦拭着斩浪刀上的血迹和污渍。
烬庞大的机械身躯发出低沉的嗡鸣,复眼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但依旧顽强地亮着。
苗深井盘膝坐在老茶树旁,闭目调息,老茶树碧绿的霞光微弱地滋养着他。
小九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熔金左瞳中的星河缓缓平复,肩头的吞吞似乎也累坏了,趴在她肩头,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玉琉璃收起琉璃宝鉴,看着阵图中狼狈却生机勃勃的众人,琉璃眸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
暗圣云勿近,则独自靠在一处星光流转稍弱的角落。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优雅地整理好了略显凌乱的长发和破损的暗影战衣,正用一块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绣着暗纹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他抬起漆黑的眼眸,唇角勾起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慵懒戏谑的弧度。
“诸位,”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特有的、近乎咏叹调的优雅,“欣赏一场由毁灭与时间共同谱写的……‘优雅艺术’,感觉如何?”
何不牧看着他这副即使刚从地狱爬回来也要维持逼格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优雅疯子!”
阵图之上,星光温柔地流淌,笼罩着这群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战士。
疲惫、伤痛、后怕……种种情绪交织,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后的默契与……庆幸。
星骸荒原的挽歌已然奏响,机械堡垒化作时空的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