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烧好热水,备好干净的布巾,等我们回来!”
他的话语又快又急暂时捆住了玉娘濒临崩溃的慌乱。
“二郎……”玉娘喉头哽咽,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无尽托付的祈求,“快去快回!小心些!”
“嗯!快回去,关好门!”赵惊弦看着她退进院门内,才不再迟疑,抱紧怀中滚烫的小身体,转身大步流星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
玉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生火烧水。
灶膛里的火苗跳跃着,映着她苍白焦虑的脸庞。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她守在灶边,添柴的手都在发抖,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院外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
夜路那么黑,二郎抱着孩子会不会摔着?医馆会不会没人应门?
正屋里,赵母也被彻底惊醒,披衣坐在炕沿,知道是团团病了,赵惊弦带着出去找大夫了,同样忧心忡忡无法安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玉娘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焦灼烤干时,院外终于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赵惊弦压抑着喘息的声音:“小鲤娘!开门!”
玉娘几乎是扑到了门边,猛地拉开门。
门外,赵惊弦抱着团团,浑身被汗水浸透,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疾奔。
“大夫怎么说?”玉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手就要去接孩子。
“惊风!烧得太急!”赵惊弦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沙哑。
“药抓回来了,大夫说先煎一副灌下去退热,天亮再去复诊。”他抱着团团快步走进院子,直奔西屋,“水烧好了吗?快拿温水和布巾来!”
玉娘慌忙应着,端来温水和干净的布巾。
赵惊弦小心翼翼地将团团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地解开裹着他的外衫。
小小的身体依旧滚烫,但似乎因为哭闹过,呼吸稍微顺畅了些。
两人再顾不上任何避讳。
玉娘进了西屋在昏黄的油灯下用温水浸湿布巾,仔细地擦拭团团滚烫的额头、脖颈、腋下和小手小脚,一遍又一遍。
赵惊弦则熟练地找出药罐,蹲在小炉子前,盯着火候煎药。
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专注而沉稳,额角的汗水沿着下颌线滑落。
药煎好了,赵惊弦小心地滤出药汁,吹温。
他坐到床边,玉娘默契地扶起昏沉的团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