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工具,唾沫横飞地跟几个年轻修士讲解着什么。
“老吴家那小子,跑去灵青盟的进修学院旁听了几个月,回来就搞这一套…”老李酸溜溜地说道,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时代…变啦。”王铁锤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师父教导他要用心去感受材料的“呼吸”,要用锤声与材料“沟通”,要赋予法器“灵性”……那一套他奉行了一生的准则,在冰冷而高效的科学数据面前,似乎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不是手艺的差距,这是维度的碾压!
类似的情景,在东域无数个类似黑山坊市的地方上演着。科学炼器以其稳定的性能、低廉的成本(规模化后)和清晰的理论基础,如同洪水般冲刷着传统炼器市场。许多依靠炼制低中阶法器为生的匠人,骤然发现自己的立身之本变得一文不值。
有的像吴家小子一样,试图拥抱变化,艰难地学习新知识,转型成为“科学炼器师”(尽管只能接触到最基础的部分)。
有的则像王铁锤和老李一样,固守着传统,在迷茫和焦虑中看着生意一天天凋零。
更有甚者,心生怨恨,将一切归咎于灵青盟,归咎于科学之道,成为了玄道宗等势力暗中煽动和利用的对象。
这股由底层席卷而上的风暴,终于不可避免地冲击到了上层。
天工宗,这座屹立万载的炼器圣地,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宗门大殿内,气氛压抑。几位实权长老和各大坊市的管事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宗主,本月各坊市低阶法器销售额,同比下降七成!中阶法器也受到不小冲击!”
“许多依附我们的炼器世家和商会,怨声载道,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暗中与灵青盟接触!”
“再这样下去,我天工宗的根基必将动摇!”
听着下属们的汇报,天工宗宗主,一位被称为“天工老人”的鹤发童颜老者,眉头紧锁。他手中也拿着一柄“丁型”飞剑和一本《材料科学基础》,早已研究了无数遍。
“灵青盟…科学…”天工老人喃喃自语,他的目光中没有了最初的轻视与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凝重,“他们走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并非简单的奇技淫巧,而是一套…完整的、可以复现的认知和改造世界的体系。”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我等传统炼器,讲究‘匠心’、‘感悟’、‘灵性’,成就一件精品,往往需要大师呕心沥血,甚至可遇不可求。而科学炼器,追求的却是‘标准’、‘数据’、‘可控’,他们或许很难打造出蕴含独特‘道韵’的传世神兵,但他们可以稳定地、批量地生产出无限接近理论极限的…‘完美凡兵’。”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在低中阶法器领域,我们…已经输了。这不是手艺不如人,而是…时代的选择。”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吗?!”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站起,“我们可以炼制更高阶的法宝!地阶、天阶!那是需要深厚修为和独特道韵才能驾驭的,绝非他们能量产!”
“地阶?天阶?”另一位长老苦笑,“且不说炼制所需的天材地宝何其难得,炼制成功率何其之低。你们别忘了,灵青盟有‘皓元素’,有那种能锚定空间的圆盘!谁能保证,他们未来不能用量产的方式,制造出堪比地阶、甚至天阶威能的…战争法器?”
大殿内再次陷入沉默。一种更深的无力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炼器革命风暴起,传统流派遭冲击。
这不仅仅是市场之争,更是道统之争,是两种文明发展路径的碰撞。传统的匠人精神与手工技艺,在工业化的科学洪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就在天工宗内部一片愁云惨淡之际,一名弟子匆匆入内,递上一份来自灵青盟的正式函件。
天工老人展开一看,瞳孔微缩。
函件并非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