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须马上办。”林旬的语气不容置喙。
“万丈高楼平地起,咱们得先有块合法的地基,你去工商所,注册公司。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要干大事,就不能当没名没姓的‘游击队’。”
他拍了拍赵富贵的肩膀,“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蓝图’,蓝图建筑工程公司。”
然后,林旬的目光落在张师傅那双布满老茧和铁屑伤痕的手上,语气无比真诚:
“张师傅,我需要您。机械厂的铁饭碗是稳,但那也只是个饭碗。您这双手,是能造出奇迹的手,不该只用来拧螺丝、修旧机器。”
“跟我干,我不能保证您马上发财,但我能保证,五年内,全滨海市只要提起工程上的疑难杂症,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就是您张建军!”
张师傅的目光在林旬年轻却深邃的脸上,和脚下这片被判了死刑的烂泥地之间来回移动。
他脑海里闪过瓦尔特车床那张匪夷所思的诊断书,闪过二车间那条奇迹般的生产线。
三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不可能,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次又一次地将“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像是卸下了半辈子的固执,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仿佛带走了所有的怀疑与犹豫。
“好!”他盯着林旬,一字一顿,“我这条老命,跟你干了!”
林旬笑了。
他知道,自己宏伟蓝图的第一块基石,已经稳稳地落下了。
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黎明空气,胸中的蓝图前所未有的清晰,拍板道:“事情就这么定了!”
他看向赵富贵,眼神不容置疑,“叔,明天天一亮,你就去工商所,把‘蓝图建筑工程公司’的牌子给我立起来!”
接着,他转向张师傅,语气变得郑重,“张师傅,厂里那边先请长假稳住,别打草惊蛇。我们的摊子,需要您这根定海神针。”
“那你呢?”赵富贵下意识地问道。
林旬转回头,夜色也藏不住他眼里的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
“我?”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城市工业区的方向,“我去趟市化学纤维总厂。”
“化纤厂?”张师傅更糊涂了,“那地方跟我们盖房子八竿子打不着啊。”
林旬笑了,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去给我们的‘蓝图’,找到第一根能吸水的‘吸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