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纸灰、酒液,和无人听见的告别。
“春天就匆匆的走向北,秋天又慢慢的走向南……”回去的路上,詹晓阳梗咽地唱起他们曾经最常唱的那首《江湖行》:“每座山每个水的每条路上,有时哭有时笑的每个地方……”
宿舍楼已经熄灯,詹晓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108宿舍门缝下透出微光——班长给他留了盏小台灯。
前世里这位班长一直像一位好大哥那样照顾着他。
回来了?班长从上铺探出头,声音压得很低,没事吧?
詹晓阳摇摇头,放下背包。宿舍里弥漫着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黄朝彬在梦里嘟囔着篮球术语。这些熟悉的声音莫名带来一丝安慰——生命在继续,即使有些已经戛然而止。躺在床上,詹晓阳盯着上铺的床板。酒精让思绪迟缓,但悲痛依然清晰。他想起《祭十二郎文》里的句子: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阿强和阿勇会入梦吗?还是就此消失,只留下照片和记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同样的月亮照着潮城,也照着凤凰山;照着他无眠的夜晚,也照着两座新起的坟茔。
而他,将带着这份新的领悟继续前行——为了那些活着的,也为了那些逝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