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青春的悸动,更包含了承诺、珍惜和彼此认定的浓烈情感。
甜蜜的蛋糕环节后,酒意和夜色似乎打开了詹晓阳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闸门。
兴奋过后,一丝难以抑制的伤感悄然蔓延开来。他又开了一瓶啤酒,给自己倒满,眼神有些飘忽。
“惠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知道吗?以前……每年的今天,都不是我一个人过的。”
刘小惠依偎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是阿勇,和阿强……”詹晓阳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遥远的、记忆中的饶北山村,“我们三个,是同一天生的,同年同月同日。小时候一起光屁股玩泥巴,一起偷地里的红薯被狗追,一起下河摸鱼……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凑点零花钱,买点最便宜的零食, 买一小瓶白酒,偷偷跑到村口那棵老榕树下,对着月亮,喝酒,吹牛,说以后要一起出去闯世界,赚大钱……就那么坐着,聊着, 一直到天亮……”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刘小惠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深藏的、汹涌的悲伤和怀念。她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
“可是现在……”詹晓阳的声音哽了一下,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试图用那冰凉的苦涩压下喉头的硬块,“可是去年的那场意外,没了……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眼眶瞬间红得吓人,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滴落在桌面上,也重重地砸在刘小惠的心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詹晓阳如此脆弱、如此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切的悲伤。那个在商场运筹帷幄、在迎新中沉稳可靠的少年,此刻卸下了所有伪装,变回了那个会为逝去的挚友、为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而痛哭的男孩。
刘小惠的心疼得缩成一团。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双臂,轻轻地、紧紧地抱住了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单薄却温暖的肩膀上,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詹晓阳靠在她的肩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压抑地吸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复。
他抬起头,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依旧沙哑:“不好意思,惠儿,吓到你了。我……我给你唱首歌吧?是我们仨……以前每年过生日,喝点酒之后,都会瞎唱的歌……有点伤感,你别介意。”
刘小惠用力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包容:“嗯,你唱,我听。”
詹晓阳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低沉而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轻轻地、缓缓地哼唱起来。旋律简单,甚至有些跑调,但歌词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人的心: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
“我以为他要祈求什么,他却总是摇摇头……”
“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
他的歌声很动听,也充满了真挚的情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了回忆的苦涩和物是人非的苍凉。
刘小惠安静地听着,仿佛能看到那个寒冷冬夜,那个孤独流浪的身影,那份无人祝福的生辰悲凉。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这个朋友早已不知下落,眼前的我有一点点失落……”
“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得到太多……”
唱到这里,詹晓阳的声音再次哽咽,无法继续。
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那个“一无所有”、流浪街头、无人问津的孤魂?而这一世,他“得到太多”,拥有了曾经不敢奢望的一切——重来的机会、健康的身体、爱他的家人、眼前这个全心全意对他的女孩、还有正在起步的事业……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对失去有着刻骨的恐惧,也对现在拥有的一切,充满了近乎虔诚的感恩和想要牢牢抓住的执念。
他不再唱歌,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