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虽则精妙,然……”旁边的夫人接口。
话未说完,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但目光依旧流连在那金链的微光上。
就在这份犹豫与渴望交织之际,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轻纱后转出。
是萧婳。
她今日并未浓妆艳抹,只着一身淡蓝色软烟罗长裙。
裙摆曳地,行动间如流云拂水。
发髻松松挽就,斜插一支点翠衔珠步摇,流苏轻垂,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
脸上薄施脂粉,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美。
萧婳并未直接走向那几位夫人,而是莲步轻移,停在了那件“金缕·梦萦”旁。
伸出纤纤玉指,指尖并未触碰衣物,只是极其优雅地悬空,顺着那后背金链的流线轻轻滑过。
“此衣之美,不在其形,而在其‘引’。”
萧婳的声音响起,不高,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她眼波流转,目光轻轻扫过几位夫人微红的脸颊,唇角噙着一抹了然又温煦的笑意。
“夫人可知,男子目光所及,最动人处,并非一览无余,而是这欲语还休的方寸之地?”
她指尖虚点那金链下若隐若现的雪背轮廓,循循善诱:“一线风光,因遮掩而愈显珍贵。
一段玉脊,因链锁而更添遐思。
这金链泠泠,非是束缚,恰似指引。
引他目光流连,引他心弦拨动。”
萧婳的话语没有丝毫露骨,却精准地戳中了那属于夫妻间情致的关键。
那位夫人捏着团扇的手指微微收紧。
萧婳的目光又转向旁边那件“夜合·欢”的短褙子。
斜系的珍珠盘扣和其下若隐若现的黑色薄纱衬裙。
“夫妻之间,贵在情致,而非仅是传宗接代的责任。”
萧婳的声音更轻缓了些,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珍珠温润,是端庄。
薄纱轻拢,是风情。
斜系盘扣,是慵懒随性下不经意的邀约。
此衣着身,行止间,端庄自持之下,自有暗香浮动,如夜合花开,无声却醉人。
夫君眼中所见,是夫人大家风范下的别样韵致,是只为他一人绽放的闺阁之趣。”
“闺阁之趣”四字,被萧婳用如此优雅又坦荡的语气说出,瞬间消解了衣物本身可能带来的羞耻感。
将其升华成了一种夫妻间提升情致、增添情趣的高雅艺术。
最后,萧婳的目光落在那“云上·羽衣”。
眼中流露出纯粹的赞叹:“至于此衣,非为取悦,乃是悦己。”
“悦己?”
诸位夫人不明所以,这房中之趣,一般不都是为了讨丈夫欢心?
怎么从萧婳口中变成了悦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