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轻轻按住她的手背:“寻衣,莫要冲动。
赫连府守卫森严,三皇子虽不在,府中必有高手坐镇。
我们只为讨些利息,让娇娇活着受罪,比一刀了结痛快百倍。”
苏寻衣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我知道,走吧,去看看那位‘金枝玉叶’的娇娇。
这份‘利息’,我要她加倍奉还!”
无需多言,两人心意相通。
不多时,东侧一间内室还透出昏黄摇曳的烛光。
“在那边。” 沈砚安目光锁定那点烛光。
两人无声无息地攀上了揽月轩二楼的屋檐,沈砚安小心地揭开一片瓦。
刺鼻的药味、血腥味和腐败气息,瞬间从瓦片的缝隙中涌了上来。
沈砚安凝目向下望去。
内室的景象,饶是他见惯生死,瞳孔也骤然收缩。
只见娇娇背对着他们,枯坐在一张巨大的菱花镜前。
她身上只穿着素白的中衣,宽大的衣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衬得那具身体更加瘦骨嶙峋。
原本乌黑如云的长发,如今枯槁毫无光泽地披散在肩头。
镜子里,映出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脸。
那根本不是人脸……
整张脸如同被恶鬼啃噬过,布满了纵横交错狰狞痂痕。
又有些地方则刚刚被抓破,露出底下暗红溃烂的皮肉,正缓缓渗出黄水,沿着下巴滴落在她雪白的中衣上,留下点点刺目的污迹。
鼻梁、颧骨处几道最深的伤口,整张脸肿胀变形,五官扭曲,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娇艳的影子?
沈砚安立刻传音入密,送入身侧苏寻衣的耳中:“这是石霖做的?”
苏寻衣也正从瓦缝中向下窥视,看到娇娇那张鬼脸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凉气。
“估计是吧。
不过管他是谁的手笔,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功夫。
这利息,我们照收不误,她既已身在地狱,我们便让她这地狱……更‘热闹’些!”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寻衣动了!
她右手探入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囊,指尖捻出几枚淬着幽蓝光泽的银针。
左手则从另一个小囊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她今天特意问司言轩兄弟俩制的毒粉。
但却并非毒药,不过却比毒药更能让人痛苦难堪。
那是一种混合了数种辛辣刺激、遇热则挥发、能引起皮肤剧烈灼痛、红肿甚至水泡的粉末。
更妙的是,它还会散发出一种极其难以祛除的、类似腐烂臭鱼的恶臭。
她手腕微抖,“嗤!嗤!嗤!” 极其细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破空声响起。
几枚淬了幽蓝药粉的细针,深深扎入内里的棉絮之中。
同时,两枚包裹着辛辣恶臭药粉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入了梳妆台上那盒劣质香粉里。
最后一枚,则射入了墙角晚香玉盆栽湿润的泥土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