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杂草除去。
“生在野草堆里,怕是难见天光。”玄清道。
王婉婉却已寻来小铲,极轻柔地将那几株兰连根带土掘起,移栽到向阳的窗根下,又细细浇了水。
“再微末的命,既来了这世间,也该有它自己的一寸春光。”她声音低柔,像在说兰,又像在说她自己。
玄清垂眸看着她沾了泥点的手,那双手曾为他清洗过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曾为他捧来汤药,如今正为一个微末生命争取着生机。
那一刻,他沉寂多年的道心,如冰河乍裂,听见了春水奔涌的声响。
情愫如藤蔓,在默然相对的晨昏里悄然滋长。
他翻阅道经,她会偷偷放下一碟新蒸的槐花糕,清甜气息萦绕纸页。
她蹲在药圃边侍弄花草,他就负手立于廊下,看着她专注的侧影,如同拂过一卷静美的诗经。
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交汇,她微红的耳垂,他轻握又松开的拳,都是心照不宣的暗语。
“就这些了?”沈砚安沉吟着,指尖轻叩桌面。
凌兰芝则看着王婉婉,目光复杂,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好呀,婉婉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和道长悄悄好上了,竟然还瞒着我和寻衣。”萧婳调皮的说了一句。
王婉婉脸越发的红,说话都结结巴巴,“没,没有的事,就是那,那段时间,寻衣铺子也要忙着开张,我又担心道长。
所以就每天早起先去山上看望道长,然后才,才跟你们一起去绯云阁的。”
“那晚上呢?”萧婳不依不饶。
这下王婉婉脸更红了,“晚,晚上,都是吃了饭以后,我才上山的。
然后绯云阁没事的时候,我就去镇上的茶语小筑巡视铺子,顺便得了空才去的。”
萧婳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看的王婉婉越发心虚。
“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
苏寻衣倒是心里有点苗头,第一次去府城,吃茶的时候,王婉婉当时跑了出去,还对他说天气太热,苏寻衣当时看了一眼天空,并没有太阳。
第二次是回来的路上,马车磕了一下,她看到玄清接住了王婉婉。
第三次则是除夕,他们去拜访玄清,王婉婉带着礼物去的。
第四次就是杏花阁建设,道长来设计奇门八卦阵,王婉婉特意来看玄清。
苏寻衣觉得这是好事。
反正玄清是正一,又不是全真弟子,可以娶妻生子。
萧婳石霖一副看好戏,沈砚安和苏寻衣亦是如此。
只有王婉婉一个人不知所措。
几个孩子也乖巧的坐在旁边围着他们。
玄清一时不知道如何自处,毕竟他一直清修,也没有对女人动过心。
他能谈谈天说地,却好像卡死在了苏寻衣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