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年指挥着脚夫打开箱子,里面金光灿灿,晃得人眼花。*零*点¨墈?书_ ^首?发¢
一尊尺余高的鎏金福娃娃像,工艺倒是精湛。
一套八件的白玉餐具:碗碟杯盏齐全,富贵逼人。
两匹流光溢彩的蜀锦:一匹大红织金牡丹,一匹宝蓝底绣百蝶穿花,华丽异常。
一个沉甸甸的红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锭,足有五十两,旁边还有一小袋金瓜子。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份礼,太贵重也太俗气了,跟道观的清雅格格不入。
玄清皱眉:“锦年,此等厚礼……”
“哎呀师兄……”李锦年打断他。
挤眉弄眼,压低声音,用只有周围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放心,那富商为富不仁,欺男霸女,放印子钱逼得人家破人亡。
我这叫替天行道,劫他的不义之财,给师兄办喜事添彩头,顺便也,嘿嘿,散点给山下真正穷苦的人。
绝对没沾穷人和好人的血汗钱。” 他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倒是坦荡了几分。
玄清沉吟片刻,对李锦年道:“锦年,你的心意,师兄心领了。
这银子和金瓜子,你拿去散给山下真正需要的人,功德无量。*齐?盛¢暁′税,枉′ ¨首`发·
至于这些……”他指了指福娃娃、餐具和蜀锦,“过于贵重奢华,与道观清修不符,也与婉婉性情不合。
你若有心,不妨……”
“懂!我懂!”李锦年反应极快,立刻接口。
“嫂夫人温婉清雅,是我考虑不周,这样,这福娃娃放我这儿,回头我找个好人家供奉,这餐具蜀锦……”
他眼珠一转,“换成现银,统统换了。
给嫂夫人压箱底,或者给观里添些实在东西,师兄你看如何?”
他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也懂得变通。
玄清这才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换了银钱,也由你安排,或济贫,或为观中添置些米粮冬衣。”
李锦年这些银钱,恐怕来之不易,玄清是断不能让李锦年全部赠予他的。
“包在我身上。”李锦年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应下。
又凑到玄清面前,说着,从宽大的袖袍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小巧玲珑、通体剔透的翡翠平安扣,用红绳系着。
“这可是正经好玉,保佑嫂夫人平平安安,和师兄和和美美。
这个,绝对干净,师兄,这可不能再推辞了。”他眨眨眼。
这平安扣小巧玲珑,水头极好,温润内敛,倒是比刚才那一堆金光闪闪顺眼得多,也合王婉婉的气质。?k~s¨j/x¢s!.,c′o*m*
玄清看了一眼,才微笑着收下:“那就多谢师弟了。”
道观众人都忙着给玄清送礼,一派其乐融融。
连续一个月的阴雨连绵,迎来了腊月十六这天。
天空依旧阴沉,空气冷得刺骨。
苏寻衣家里灯火通明,暖意驱散了寒意。
王婉婉身着凌兰芝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乌发堆叠,簪着赤金珍珠头面,妆容精致,清艳不可方物。
凌兰芝和苏寻衣一左一右陪着她,眼中俱是欣慰与感慨。
苏寻衣紧张地搓着手,不时望向窗外:“这鬼天气,可别再下雨了,道长还说今日是吉日……”
萧婳亲自为王婉婉上妆,四宝趴在窗户嘀咕着,“老天爷爷,您给点面子,不要下雨了,要保佑我们家婉婉姨姨,等会我给请你吃糖葫芦。”
仿佛听到了四宝祈祷。
就在王婉婉被搀扶着站起身,准备戴上最后那支赤金点翠步摇时,窗外的景象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恼人的、连绵数日的细密冬雨,不知何时竟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