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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既激动又忐忑,深知手中这页诗笺或将改变陈家乃至整个江南文坛的格局。
父亲可在书房?她问守在外间的书童,声音带着难得的急迫。
书童忙躬身回话:老爷正在批阅文书,吩咐不许打扰。
陈书仪却径直推开书房的门:父亲,有要事相商!
陈彦虬正埋首批阅账册,见女儿未经通传便闯入,不由蹙起眉头。
他年过五旬,面容清癯,此刻正带着不悦之色:书仪,何事如此慌张?
陈家儿女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陈书仪不及请罪,将诗笺小心铺在父亲案前:请您先看这个。
陈彦虬本欲斥责,但目光落在纸上的瞬间便凝固了。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水晶叆叇,凑近细看。
初时还带着几分审视,但随着诗句一行行映入眼帘,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他轻声吟诵,手指不自觉地随着笔划勾勒。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
当读到这一句时,陈彦虬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青瓷茶盏也浑然不觉。
温热的茶水浸湿了账册,他却只是死死盯着诗笺,反复吟诵着飒沓如流星五字。
声音颤抖:这...…
这是何等笔力!何等气象!
陈书仪见状,连忙道:父亲,这是绯云阁苏寻衣夫人方才在茶室即兴所作。
她说,每月可提供十首这般水准的诗词。
陈彦虬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十首?
每月?此话当真?
书仪亲眼所见,苏夫人挥毫而就,一气呵成。
陈书仪肯定道,她还提出合作,愿每月供诗十首,陈家负责后续,利润三七分成。
陈彦虬在书房内急促踱步,突然驻足:快!
立即召集所有族老和门客到议事堂。
就说...…
就说有关乎陈家百年文运的大事相商!
命令一下,陈府顿时忙碌起来。
管家带着一众仆役分头通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三叔公,家主急请。
说是关乎文运的大事。
张先生,请速往议事堂,所有门客都要到场!
李师傅,别磨墨了,家主有要事相商。
被召集的族老和门客们个个面色惶惑。
陈府素来讲究从容雅致,从未在光天化日下如此紧急召集。
三叔公连午觉都来不及睡醒,拄着拐杖急匆匆赶来。
专研书法的李先生手中的毛笔都来不及放下。
最年轻的族老陈彦修甚至只穿着中衣,外袍都是边走边穿的。
究竟发生何事?莫非是朝廷要开恩科?
还是宫中要征集古籍?
该不会是,家主得了什么稀世珍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