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外的喧嚣渐渐散去,刘瑕回到自己在省城租住的小院。.d+a.s!u-a?n·w/a/n!g+.\n`e_t¨
一进门,他就狠狠地将手中的书箱摔在地上,箱中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第三名,又是第三名。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额上青筋暴起。
回想起方才在贡院外的一幕幕,刘瑕只觉得心如刀绞。
那个年仅十二岁的沈清辞,不仅再次夺得了第一名,还创下了连中四元的佳话。
而自己,这个寒窗苦读十余年的寒门学子,却只能屈居第三。
恭喜沈解元连中四元。
沈解元年少有为,真乃我辈楷模。
来年春闱,必定高中。
那些赞誉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刘瑕的心上。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自己还不得不强装笑脸,上前道贺。
恭喜你,沈清辞,中了解元。刘瑕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挤出这句话的。
而那个沈清辞,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刘兄同喜。”
永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刘瑕怒火中烧。
刘瑕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双手死死攥着衣襟。
他想起了在州城斗诗大会比试时的情景,那时他自诩诗词鬼才,却还是败给沈清辞。-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他本想联合李荣杀了他,却没料到沈清辞身边还有个司言轩司言锦。
想到这里,刘瑕不自觉地摸了摸额角的一道浅疤。
那是上次青蛙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不敢再轻易招惹沈清辞的原因。
凭什么…...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血丝,凭什么沈清辞什么都有?
刘瑕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农家,从小就知道,想要出人头地,唯有拼命读书。
他记得小时候,为了省下买灯油的钱,他常常借着月光读书,眼睛都快看瞎了。
为了买一本书,他可以连续几个月只吃最便宜的粗粮。
好不容易在州城站稳脚跟,攀上了李荣,他以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可偏偏冒出来个沈清辞,家世好、相貌好,连学问都比他强。
每一次,都压他一头。
我拼了命才得到的一切,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刘瑕猛地站起身,在院中来回踱步。
他想起了沈清辞在考场上的从容,想起了那些官员对他青睐有加的眼神。
想起了围观众人羡慕的目光,这一切,本该属于他刘瑕的。!l~a\n^l^a*n`x^s...c!o+m~
不就是仗着家世好吗?他恨恨地想,若是没有苏寻衣那个会做生意的娘,他沈清辞算什么?
然而,就连这个想法,都让刘瑕感到更加痛苦。
因为他知道,沈清辞的才学是实打实的。
即便抛开家世,那个少年依然比他强。
他如今已过及冠之年,而沈清辞还那么小。
这种认知,比单纯的嫉妒更让刘瑕难以忍受。
刘瑕走到水缸前,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面色蜡黄,眼带血丝,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
而沈清辞呢?永远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我不服。他一拳砸在水缸上,缸中的水剧烈晃动起来。
会试,还有会试,我就不信,在京城他还能这么得意。
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更残酷的现实击碎了。
以沈清辞连中四元的成绩,到了京城必定会受到更多关注。
而那些高官显贵,最是喜欢栽培这样的少年才子。
而他刘瑕呢?一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学子,拿什么去跟人家争?
想到这里,刘瑕只觉得一阵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