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这种未知,才是最折磨人的。
“相公,我们不能干等着。”苏寻衣眼底布满血丝,几日未曾安眠,让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温大哥那边在查官面上的人,我们不能只依靠他们。”
沈砚安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知道。
我在想,贡院那些兵丁,当日跟着御史去巡查的,至少有四五人。
他们才是直接经手‘栽赃’的人。
张迁和御史位高权重,难以直接突破,但这些底层兵丁,或许能找到破绽。”
苏寻衣眼睛一亮:“对,他们不可能个个都铁板一块。
总有人会害怕,会露出马脚。
或者,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并非心甘情愿……”
“云亭先生已经在查了。”沈砚安低声道,“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
云亭先生说了不惜代价,去查那几个兵丁的底细,查他们的家人,查他们最近有没有异常。”
然而,几天过去,云亭先生那边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那几个兵丁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同他们的家眷,都失去了踪迹。
显然是被人提前控制或者藏匿了起来。
线索似乎又断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苏寻衣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沈砚安将她揽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头顶:“不会的。
寻衣,相信二宝,也相信我们。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绝不会放弃。
等,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耐心,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见到二宝的机会。
他那么聪明,在牢里一定也在想办法,他一定会有话要告诉我们。”
二宝背上的鞭伤在温明澜暗中送来的药膏作用下,已开始结痂,但动辄仍会传来隐隐的刺痛。
他依旧被单独关押,每日只有狱卒送来一碗粥。
二宝大部分时间都靠墙坐着,闭目养神,实则脑中在一遍遍推演考场当日的每一个瞬间。
御史、兵丁、纸条出现的角度、时机……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反复研究。
他确信自己的推断没有错,突破口就在当日随行的那几名兵丁身上。
可如何将这个消息送出去?
他曾试图与每日送饭的一个老狱卒搭话,那老狱卒对他的任何话语都充耳不闻,放下食物便走,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也留意过换班的狱卒,大多面目冷漠,眼神里带着对囚犯惯有的轻蔑与不耐。
就在二宝几乎要以为只能被动等待三司会审那渺茫机会时,转机,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傍晚,悄然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