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艳红,呵呵,好名字。”她低声自语,“从今天起,王翠死了。”
活下来的,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艳红”。
她要将这身肮脏,化为最毒的诅咒,总有一天,会报应在这些该报应的人身上。
销金窟的日子,是将人的尊严一寸寸碾碎,再踩进泥里的过程。
最初的绝望与撕心裂肺的痛楚过后,王翠——不,现在是艳红——的心,并没有死去。
她不能死,她还有家人在这京城。
她那个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老实巴交的哥哥,还有爹娘。
他们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或许还能抓住的稻草。
她必须活着,找到机会出去。
在王府那几年,王翠见惯了拜高踩低、尔虞我诈。
娇娇本人就是个中“翘楚”,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个个都是人精。
王翠虽然当初心思不够玲珑,没能攀上三皇子。
但耳濡目染,那些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甚至是隐忍伪装的手段,她多多少少也学了些皮毛。
如今,在这比王府更残酷百倍的所在,这些皮毛,成了她保命和等待时机的依仗。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哭闹反抗,那只会招来更凶狠的毒打和更非人的折磨。
她开始学着顺从,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老鸨让她笑,她便扯动嘴角。
龟公让她讨好客人,她便学着其他姑娘的样子,说着言不由衷的奉承话,做出媚态。
尽管每一次都让她内心作呕,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腐烂。
她仔细观察着这“销金窟”里的一切。
老鸨贪财而刻薄,但若能让她看到“价值”,便能得到一丝喘息之机。
龟公们凶悍,但大多头脑简单,给些小恩小惠或者缠绵,有时也能让他们行个方便。
其他的姑娘们,有的是和她一样被卖进来的,有的是自甘堕落,彼此之间既是同伴,也是竞争对手,关系微妙。
王翠小心翼翼地周旋其中。
她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这几年在王府吃好喝好,养得皮肤白皙,身段也比寻常贫家女丰腴些。
这在低等的窑子里,算是“上等货色”了。
果然,没过多久,“艳红”的名头就在这条腌臜的巷子里传开了,点她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客人的增多,意味着更多的屈辱和痛苦,但也意味着,她能为老鸨赚到更多的铜钱碎银。
老鸨见她“识相”、“有用”,对她的看管果然不似最初那般严苛透顶了。
偶尔,在她“表现良好”地接待了几个难缠的客人后,老鸨会心情颇好地扔给她几个铜板。
“拿去街上买点胭脂水粉,打扮打扮,别整天一副死人脸,瞧着晦气。”老鸨捏着鼻子,像是施舍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