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运足中气,面向大殿方向,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声唱出名次。
“一甲第一名,状元——沈清辞。”
尽管许多人早有预料,但当这“十二岁状元”的名头被正式宣唱出来时,那种震撼依旧无以复加。
然而,仪式并未结束。
丹墀下的司仪官员,立刻以同样洪亮的声音,面向广场上的百官和新科进士,复述道。
“一甲第一名,状元——沈清辞。”
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按照礼仪,被唱到名字的状元,需要出列。
二宝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激荡,从容不迫地向前迈出几步,走到丹墀下最前方的位置。
然后转身,面向身后所有的同年进士,以及丹墀两侧的文武百官。
紧接着,在礼部尚书的示意下,榜眼、探花以及所有第二甲、第三甲的进士,齐齐向这位年仅十二岁的状元公,躬身行礼。
这一刻,万籁俱寂,唯有风吹旌旗的猎猎作响。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少年状元挺直的背脊和清俊的侧脸上。
那身青色的贡士服,在金光映照下,仿佛也镀上了一层荣耀的光晕。
他站在那里,坦然接受着同科们的敬拜,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他看到了刘瑕那极力掩饰却依旧扭曲的面容,看到了其他进士眼中复杂的情绪。
也看到了丹墀之上,那冕旒之后,似乎投来一道目光。
那是他的“父皇”。
时隔多年,在这样一种极致荣耀又极致复杂的场合下,父子二人。
一个高踞龙椅,一个立于丹墀,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无法逾越的君臣鸿沟,有了这样一次无声的“对视”。
二宝的心中一片清明,这状元的荣耀,是起点,也是枷锁。
拜礼完毕,二宝退回队列。
鸿胪寺卿继续唱名:“一甲第二名,榜眼——刘瑕。”
“一甲第三名,探花——楚天风。”
唱名完毕,礼部尚书将金榜恭敬地交给司礼太监,由太监当众悬挂于宫墙之外。
这便是所谓的“金榜题名”,昭告天下。
随后,皇帝起驾回宫。
庞大的仪仗缓缓移动,百官及新科进士再次行礼恭送。
直到皇帝的銮驾消失在宫门深处,广场上恭贺声、议论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
新科进士们,尤其是那些名次靠前者,立刻被前来道贺的官员、同年团团围住。
二宝自然成了绝对的焦点。
温眀澜、温玉清率先上前,脸上带着由衷的喜悦与自豪。
随后,许多原本与温家交好或意图结交的官员,也纷纷围拢过来,说着各种溢美之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