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大哥。黑影单膝跪地。
沈砚安头也不回,继续挥毫泼墨:扶寻,今日之事,太过冒险。
大哥,我知错了,但情况危急,不得已而为之。
倘若我不救下那孩子,他们定会逼你现身。
沈砚安放下笔,转过身来。
此时的他一扫白日里的平庸,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瓦剌人虽然暂时排除了怀疑,但不会完全放弃。
传令下去,所有人继续潜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是,大哥。
扶寻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沈砚安走到窗前,望着瓦剌使馆的方向。
阿木尔图,阿木尔雅,猫捉老鼠这场戏,开始了。
月黑风高,皇宫西北角一处废弃的宫苑内,荒草萋萋。
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这里曾是前朝宠妃的居所,因牵扯巫蛊案而被封禁,数十年来无人敢近。
一道黑影掠过宫墙,悄无声息地落在庭院中央。
来人解开黑色斗篷,露出一张轮廓深邃的面容,正是南疆圣女乌雅。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从怀中取出一支骨笛,吹出几个古怪的音符。
片刻后,一处假山后传来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乌雅闪身而入,暗门在她身后悄然闭合。
密道内烛火昏黄,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气。
乌雅轻车熟路地前行,最终停在一间石室前。
石室内,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背对着她,正凝视着墙上的一幅地图。
乌雅轻声唤道。
黑袍人缓缓转身,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
若是有老宫人在此,定会震惊地发现,这竟然是她。
雅儿。黑袍人眼中闪过激动,却很快恢复平静,这一路可还顺利?
乌雅单膝跪地:女儿谨遵母命,已与各部族达成共识。
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起事。
黑袍人扶起女儿,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这些年,辛苦你了。
委屈你和言儿在这异国他乡。
娘说的哪里话。乌雅握住母亲的手。
为了南疆大业,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只是弟弟他..….
言儿很好。黑袍人眼中闪过心疼,他在宫中虽要处处隐忍,但德妃待他不错。
况且.…..她压低声音,这些年的隐忍,很快就要到头了。
乌雅神色一震:娘的意思是?
皇帝的身体,撑不过这个冬天了。黑袍人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
太医院的脉案显示,他的五脏六腑都已衰竭,全靠药王谷的石霖吊着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