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手中凝聚起一团冰蓝色的照明光球。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赫然矗立着一个诡异的祭坛!
祭坛由整块漆黑的、非金非石的奇异材料雕琢而成,形如一只向上托举的巨爪。爪心处,供奉着一块人头大小、通体幽紫、内部星云疯狂流转的巨型晶簇!正是雪葬谷边缘特有的那种能诱发心魔的“祸根”!晶簇周围,摆放着七盏造型古拙、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长明灯,灯焰跳跃,将整个祭坛映照得鬼气森森!
而祭坛正上方,那被巨爪托举、被幽紫晶簇和蓝焰拱卫的“受祭者”,并非任何神佛雕像,而是一幅栩栩如生、以秘法烙印在石壁上的——人物画像!
画像中的人,身披玄甲,腰悬裂甲剑,面容英挺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不世出的西域雄主、五年前战死于对抗异族入侵战场上的——尉迟鹰!江牧的父亲,云将的兄长!
画像中的尉迟鹰,似乎正隔着时空,用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闯入者。画像下方,还摆放着一枚断裂的、沾着暗褐色血迹的玄甲残片!
“兄长…”云将的脚步在祭坛前停下,他看着画像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英武面容,看着那枚染血的甲片,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晃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刻骨的悲痛,深沉的怀念,以及…一丝被眼前这诡异祭坛所亵渎的、难以遏制的愤怒!
叶赫崇和影卫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供奉战死的先王?这本无可厚非。但这祭坛的材质、那幽紫的晶簇、那诡异的蓝焰…无不散发着浓烈的邪异与不祥!这绝非正常的祭祀!
“慕容珏!”叶赫崇猛地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竟敢用此等邪物亵渎先王英灵?!”
云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他目光转向祭坛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石龛。里面放着一个厚重的、包裹着金箔的账簿。
他走上前,拿起账簿,翻开。
账簿记录的内容,让叶赫崇这样见惯生死的悍将,都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是五年前那场惨烈的卫国战争结束后,王庭拨付给阵亡将士家属的巨额抚恤金的具体流向!一笔笔,一项项!但这些本应抚慰孤儿寡母的钱粮,绝大部分,竟被慕容珏通过极其隐秘和复杂的渠道——挪用、截留、倒卖!最终,变成了他个人库房中堆积如山的晶矿、珠宝、地产契约…以及眼前这座散发着邪异气息的祭坛!
触目惊心的数字,冰冷无情的记录,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刺穿着每一个看到它的人的心!每一笔贪婪的攫取背后,都可能是几个家庭在饥寒交迫中无声的消亡!是像铁衣巷那个老妇人一样绝望的哀求!
云将的手指划过账簿上那些冰冷的数字,指尖微微颤抖。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被影卫拖进来的、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慕容珏。
“丞相大人,”云将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雪前凝固的冰湖,没有丝毫的波澜,“本王曾以为,腐化来自雪葬谷的虫洞,来自那幽紫的晶簇和冰螨……来自异族女王的低语……”
他缓缓地合上那本沾满血泪的账簿,仿佛那上面记载的不仅仅是数字和账目,而是无数人的生命与苦难。账簿合上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却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云将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慕容珏的灵魂,直直地看向更深远的地方,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今日方知,人心贪念更胜。”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凝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重量,“那虫洞的腐化,不过是点燃干柴的星火。那晶簇的诱惑,不过是放大欲望的魔镜。那冰螨的侵蚀,不过是收割绝望的镰刀……”
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而真正的腐化根源,却是隐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贪念。它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吞噬多少财富、权力和欲望,都永远无法填满。”
云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