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浸透了他的作战服，肌肉因过度负荷而剧烈颤抖，乳酸堆积带来的灼痛感遍布全身。
然而，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也感觉不到生理上的疲惫。
充斥在他内心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哀伤。
泪水混合着汗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紧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呜咽，但颤抖的肩膀和通红的眼眶，出卖了他此刻崩溃的情绪。
他太年轻了。
即便他是不世出的天才，即便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浮光机甲的驾驶员，获得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荣誉与责任……
他，终究只有二十岁。
这份目睹无辜生命在眼前消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不知何时，训练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禄怀昭静静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带着重伤初愈后的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地看着华耀辉如同困兽般疯狂训练。
或许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或许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
华耀辉直到完成一组极限冲刺，疲惫地停下来，茫然地望着观察窗外深邃的、压抑的万米深海时，
才猛地透过玻璃反光，看到了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
他慌忙转身，下意识地想开口询问队长的身体状况。
但禄怀昭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深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有些憔悴却异常刚毅的脸庞。
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住华耀辉盈满泪水的双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你那眼泪又算什么？！”
华耀辉整个人僵在原地，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禄怀昭的声音冰冷而严厉，继续问道：
“你的眼泪，能战胜怪兽吗？！能保护地球吗？！能救回那些死去的无辜吗？！”
训练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华耀辉压抑的呼吸声，以及……他那无法控制的泪水，
一滴一滴砸落在金属地板上的细微声响，在这极致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禄怀昭没有再说什么。
深深地看了华耀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责备，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期待。
随后掐灭烟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训练室。
门轻轻合上。
所有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星球的安危，亿万普通民众的生命，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如同一把利剑剑，悬在每一位天穹队员的心头。
禄怀昭径直来到指挥室，无视了队员们投来的、带着关切与询问的目光。
视线直接落在主屏幕上，那是伽鲁贝洛斯肆虐后触目惊心的破坏画面，
以及旁边不断滚动的、冰冷的伤亡统计数字。
深吸一口气，禄怀昭压下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感和心痛，
“所有作战单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次袭击。”
然后，他转向普莉雅：
“普莉雅，立即协调各国当局，全力做好受灾群众的安抚与安置工作。
同时……将我们掌握的，关于异生兽以恐惧、负面情绪为食的核心特性，择要向公众公布。”
普莉雅闻言一愣，脸上露出担忧：
“可是队长，趋吉避凶、贪生怕死是人类的生存本能。
你不可能要求所有普通民众都去直面怪兽的恐怖，这对于他们来说太残酷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恐慌……”
“难道我们要一直隐瞒下去吗？！”
禄怀昭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