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他依旧每日大部分时间用于修炼。《基础炼神诀》的进境颇为顺利,神识覆盖范围已能延伸至周身十丈,感知也愈发敏锐,甚至能模糊感应到他人情绪的细微波动。而石老传授的引气诀,在灵犀宝玉的辅助下,也让他丹田内的那丝玉气壮大了不少,虽然距离突破至玉徒中期还有距离,但运转起来更加圆融自如。
他尝试了几次,引导玉气去滋养双眼,希望能更好地控制混沌灵瞳。过程并不轻松,双眼时常会传来胀痛感,但几次之后,他确实感觉对灵瞳的掌控力提升了一丝,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因过度使用而反噬。
修炼之余,他也会外出,但不再去茶楼酒肆,而是拿着七皇子的玉佩,去了几次城西的“明心斋”。那是一家看似普通的文房四宝店,但内里别有洞天,是七皇子玉明轩的一处隐秘据点。接待他的是一个自称“老钱”的干瘦掌柜,眼神精明,办事利落,对林枫态度客气,有问必答,提供了不少关于王都势力、赏玉大会规则以及一些基础玉修常识的信息,但每当林枫想探听更深层的东西,老钱便会巧妙地岔开话题。
林枫心知肚明,这是七皇子在观察他,也是在有限度地提供帮助。他并不急躁,只是默默地吸收着这些信息,如同海绵吸水,不断充实着自己对王都的认知。
这一日,林枫从明心斋回来,路过西市口时,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张新贴的皇榜议论纷纷。他凑近一看,正是关于“赏玉大会”的正式公告!大会将于一月后,在皇家禁苑“琼林苑”举行,由皇室与百宗联盟共同主持。大会分为“鉴玉”、“解玉”、“斗玉”三大部分,面向天下所有玉修和鉴玉师,最终优胜者,将获得包括“千年温玉”在内的丰厚奖励,并有机会被皇室或大宗门招揽。
皇榜之下,群情激动。许多衣着各异、气息不凡的玉修和鉴玉师眼中都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林枫默默看着,心中波澜起伏。千年温玉,或许真是救治薇儿的关键之物。但这大会高手云集,绝非易事。
正当他沉思时,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哟,这不是万花楼出了点风头的那个小子吗?怎么,也想来赏玉大会碰碰运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林枫转头,只见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正一脸讥诮地看着他,为首一人面色倨傲,手持折扇,正是那日在万花楼品玉会上,曾对那件邪气玉镇纸判断失误、最后被淘汰的其中一位,似乎是某个勋贵家族的子弟。
林枫不欲多生事端,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转身便欲离开。
“站住!”那勋贵子弟却不肯罢休,上前一步挡住去路,折扇“唰”地合拢,指着林枫的鼻子,“小子,别以为在万花楼走了狗屎运就了不起了!赏玉大会可不是你这种乡巴佬能掺和的!识相的,赶紧滚出王都,否则……”
他话未说完,林枫的目光骤然一冷。他并未动用灵瞳,但修炼《基础炼神诀》后凝聚的神识,配合着历经生死磨砺出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压向对方。那勋贵子弟不过是酒囊饭袋,何曾见过这等气势,顿时觉得呼吸一窒,后面威胁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身旁的同伴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纷纷色变,不敢再出声。
林枫不再理会这群纨绔,径直穿过人群,消失在街角。身后传来那勋贵子弟气急败坏的低声咒骂,却终究没敢再追上来。
这个小插曲让林枫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王都的现实:没有实力和背景,只会任人欺凌。七皇子抛出的橄榄枝,或许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上升阶梯。
当晚,林枫正在房中修炼,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叩叩”声。他警觉地收功,走到窗边,只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递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随即又如鬼魅般消失。
林枫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三日后,巳时,城南落霞坡,静候佳音。”落款处,盖着一个淡淡的、龙飞凤舞的“轩”字印。
七皇子的正式邀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