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眼神如鹰集般锐利的老猎人头领。
几杯醇厚的葡萄酒下肚,话题自然而然转向了这片山林亘古流传的神话传说。
作为外来者,修恩安静地聆听著,那些沉淀著时光与信仰的古老智慧,远比任何史书都更生动地在他眼前铺开。
前世作为考古学家,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东西。
老猎人粗糙的手指蘸著酒液,在石板上勾勒出无形的路径,声音低沉而充满仪式感:
“踏进阿尔忒弥斯女神的领地,每一步都需带著敬畏。入山之前,必寻一处『灵眼”一一或是古木盘踞的山口,或是清泉涌流的溪畔,抑或是幽深莫测的洞穴入口。那是女神目光垂落之地,是凡尘与神域的交界。”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映著火光,仿佛看到了无形的祭坛。
“堆几块乾净的石头,便是临时的圣所。猎人们环绕而立,手中的松脂火炬啪燃烧,將身影投在鳞的山壁上,如同远古的献祭之舞。”
老猎人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吟诵般的韵律,篝火的光芒在他沟壑的脸上跳动:
“阿尔忒弥斯啊,银弓的女王,林间的守护者!
赐我疾风般的手,鹰隼般的眼,
允我今日的箭矢,能满载而归,
护我周全,远离利爪与獠牙的锋芒。
以此微礼,敬献於您神圣的殿堂!”
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喉结滚动,如同咽下了古老的誓约。
“记住,小子,”他转向修恩,目光如炬,“狩猎前一日,直至猎物入囊,须得身心洁净,远离情慾。我们的女神,是处女的守护者,她的领域容不得半分褻瀆。”
眼见那个老猎人看了一眼自己,修恩也是沉默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自己带了一堆圣女过来狩猎,怎么看倒是一个紈子弟,不像是个好人。
这是黄泥巴掉进裤襠了属於是。
火光摇曳,另一位稍显年轻的圣女接过话头,声音轻柔却带著一丝山林精灵般的飘渺:“若是在密林深处,有幸遇见了寧芙(nyph)———-那便是莫大的缘分了。”
她眼中闪烁著嚮往的光芒,“她们是山泉的女儿,是月光的精灵。献上最甜美的蜜酒,或者用歌声、用故事取悦她们——.或许,就能得到来自山野本身的祝福。当然——”
她轻轻一笑,带著几分宿命的神秘,“这缘分,强求不得。如同林间的风,它拂过谁,全凭自然的心意。”
“当然山中突遇美貌女子,不可呼唤其名,亦不可夸其美丽(被视为褻瀆)。”
修恩听得专注,篝火在他眼底跃动,如同无声的旁白。
寧芙那些传说他並非全然陌生。
她们绝非后世吟游诗人粉饰的、无忧无虑的山林仙子。
她们是这片古老山脉与河流的活態灵魂,是自然意志凝结的具象。
她们並非由橡树或泉水直接“变成”人形,而是永恆地依附其上一一橡树是她的骨骼,清泉是她的血脉,月光是她的呼吸。
她们是这片土地的永生精灵,与山峦同寿,与溪流共脉。
取悦她们那如同向风暴献上讚歌,或许能换来片刻的阳光与甘霖。
但若胆敢伤害她们所依存的自然之躯一一研断那株缠绕著她们气息的古木,玷污那泓倒映她们容顏的泉眼那么,来自山林本身的诅咒將如附骨之疽。
那诅咒无形无质,却比最锋利的刀刃更致命。
它可能悄然蛀空你的神智,让你在月圆之夜对著自己的影子癲狂嘶吼;它可能扭曲你的感官,將鸟鸣听作丧钟,將香嗅作腐尸;它甚至可能直接在你血脉中种下死亡的根须,让你在某个毫无预兆的清晨,化为林间一具冰冷的躯壳。
那砍伐了寧芙圣树的狂徒,斧刃沾染树汁的瞬间,诅咒已如毒藤缠身。
他最终倒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