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混著长枪刺靶的脆响,那是佩拉斯吉的力量,是他守护的一切。
“不介入,就够了。”
他转过身,看向美狄亚与阿塔兰忒,眼底燃起一点光,“诸神要战,我们便接。
佩拉斯吉不是任人揉捏的部落这三十年的安稳,不是靠祈祷来的,是靠刀枪、靠幻兽、靠每一个子民的血与汗堆出来的。”
烛火映著他的身影,在石墙上拉得很长,像一尊沉默却坚定的雕像。
风雪还在刮,可殿內的空气,却渐渐褪去了压抑,多了几分临战前的炽热。
阿塔兰式的嘆气落在大殿的冷空气中,轻得像片雪,却裹著说不尽的无奈。
她抬手拢了拢肩上的兽皮披风一那是之前与狼人部落交涉时得的战利品,此刻却暖不透指尖的凉。
“能让三位主神选择不出手,已经是奇蹟了。”
她声音压得低,目光扫过殿外漫天风雪,“地母神的荣光一旦復燃,就是在分食诸神的信仰,他们没立刻拧成一股绳来绞杀我们,已经是仁慈。
想让们反过来帮我们———.不可能的。”
修恩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王座扶手,青铜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来,让他更清醒。
他早做好了直面十二神明的觉悟,甚至在心里推演过无数次腹背受敌的场景,如今能有三位主神投出反对票,反倒比预想中多了几分喘息的余地。
“阿尔忒弥斯反对不奇怪。”
他想起之前与这位月神的交集从最初的误解到后来的默许,那位神明的宽容,早为今日的立场埋下了伏笔,“但波塞冬和阿瑞斯——”
他顿了顿,眉梢微挑。
波塞冬掌著海域,佩拉斯吉的海疆本就与他的势力范围接壤,或许这位海神不愿看到其他神明插手海域平衡;
而阿瑞斯嗜战,向来不屑於“群起而攻之”的手段,或许在他眼里,堂堂正正的对决才配得上“神与国的战爭”。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修恩没再多想-
—
无论缘由如何,反对票已是既定事实,他从不指望神明的善意,只需要明確们的立场。
“剩下的主神是什么態度”
他抬眼看向阿塔兰忒,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可握著扶手的指节,却悄悄收紧了些。
阿塔兰忒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刚才更沉,连握著箭囊的手都紧了紧,箭羽的尾端在她掌心出淡淡的印子:
“火神赫菲斯托斯、冥王哈迪斯、圣火之神赫斯提亚.
这三位投了弃权票。”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赫菲斯托斯向来只守著自己的锻造炉,对神权爭斗从不上心;
哈迪斯深居冥界,连奥林匹斯的会议都很少参加,自然不会对凡间国度的事表態:
至於赫斯提亚—
提到这位圣火之神,阿塔兰忒的语气软了些一赫斯提亚的信仰本就与“家园”“安寧”相关,或许这位神明,不忍见佩拉斯吉的炊烟就此熄灭。
可这份柔软没持续多久,她的肩膀又垮了下去,眼底的光暗了暗:
“剩下的六位—全投了同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殿里的烛火猛地晃了晃,长长的阴影扫过石板地面,像极了诸神投下的冰冷视线。
十二主神,三位反对、三位弃权、六位同意看似对半分的立场,实则早已失衡。
那六位同意制裁的神明,每一位都握著足以顛覆佩拉斯吉的力量:
宙斯的雷霆、赫拉的神罚、雅典娜的谋略、
阿波罗的光焰、德墨忒尔的枯萎、阿佛洛狄忒的魅惑—
任何一位出手,都够佩拉斯吉喝一壶,更別说六位联手。
修恩沉默著,目光落在王座前的石阶上一那里还留著之前奏报官跪过的痕跡,浅浅的压痕里,似乎还凝著未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