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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尽全力催动母神权能,淡紫色的光辉缠上每个被压制的子民,试图缓解他们的痛苦,可面对宙斯的神压,这光辉像薄纸一样脆弱,连让士兵们抬起头都做不到。
她想冲向修恩,想替他分担哪怕一丝压力,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连指尖都动不了一宙斯的权能精准地隔绝了她的介入,只留下她眼睁睁看著修恩独自承受一切。
战场上,只剩修恩还站著。
他的浑身骨头髮出“咔噠咔噠”的脆响,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
旧伤全部崩裂,鲜血透过染透的鎧甲渗出来,在海风中凝结成暗红的冰渣;
冷汗顺著下頜砸在海面上,溅起的水瞬间被神压冻成细小的冰粒。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地颤抖,每一次挺直脊背,都像在与千万座大山对抗,可他的手始终死死著黄金剑,剑刃插进海底的礁石里,支撑著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宙斯——”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你以为——
靠这点神压就能让我跪”
宙斯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的神压足以让泰坦巨人屈膝,却没能压垮一个人类。
他看著修恩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直的脊背,看著他眼底哪怕只剩一丝光,也没熄灭的倔强,运算模块里第一次出现了“异常数据”。
“人类,你在抵抗不可能。”
宙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神压再次加重修恩的肩膀猛地一沉,黄金剑插进礁石的深度又多了几分,剑刃上的血被震得剥落。
“不可能”
修恩扯著嘴角,露出一抹带血的笑,“我建立佩拉斯吉的时候,没人相信人类能和魔兽共生:
我对抗联军的时候,没人相信我们能贏;
现在,你也觉得我不可能站著”
他的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子民,扫过美狄亚和阿塔兰忒颤抖的背影,扫过美杜莎满是痛苦的蛇瞳,眼底的光突然变得炽热:
“我是佩拉斯吉的王!
我的子民在看著我,我的爱人在看著我,那些倒下的伙伴也在看著我我要是跪了,谁来替他们站起来
谁来替他们守护家园”
“咔修恩的肋骨传来一声细微的裂响,他猛地咳出一口血,却依旧没有弯腰,反而將黄金剑举得更高,剑刃指向宙斯的方向:
“宙斯!
你听好了—
“佩拉斯吉的王,只会站著死,绝不会跪著生!”
“你的神压再重,也压不垮我的信念!
你的权能再强,也斩不断我守护家园的心!”
宙斯的神压骤然停顿。
他看著修恩浑身是血却依旧笔直的身影,看著他眼底那股连神都无法理解的“倔强”,第一次感到了“困惑”
这个人类,到底是靠什么,在绝对的神权面前,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
海面上,跪著的子民们听到修恩的声音,突然有了动静。
他们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吶喊,哪怕声音微弱得像蚊,也在呼应著他们的王:
“王—.不能.—.””
“我们——起..—
美杜莎的母神光辉突然亮了几分,她拼尽全力,將光辉缠上修恩的身体,试图替他分担一丝压力。
美狄亚和阿塔兰忒也用手指抠著地面,一点点往上撑,哪怕膝盖还贴在地上,也要抬起头,看著修恩的背影。
修恩感受到身上的淡紫光辉,感受到身后子民们的呼应,嘴角的笑容更坚定了。
他握紧黄金剑,哪怕骨头还在响,哪怕伤口还在流血,也依旧站著像一根在风暴里倔强生长的芦苇,哪怕弯了腰,也绝不会折断。
宙斯沉默了许久,神压缓缓减弱。
他看著修恩,眼底的金色光纹闪烁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