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竟然真的扔下手里的石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扛起那把破锄头,一副准备慷慨赴义的模样。
“你……你疯了!”铁牛一把拉住他,“你真要去啊?”
“去啊!”陆远脖子一梗,演得活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铁牛大哥你放心,我嘴皮子利索,肯定能说服他!”
铁牛看着他那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傻样,简直哭笑不得。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小子不是脑子有问题,是压根就没长脑子。
“你给我站住!”铁牛死死拽着他的胳膊,“我爹要是知道我放你一个人去送死,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哎呀,大哥你放开我!”陆远开始挣扎,“这是咱们全村的大事,我不去谁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放心,我就是去谈谈,打起来我跑得快!”
两人正在拉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让他去。”
老刘头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河边,他嘴里叼着旱烟杆,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他刚才在不远处,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爹?”铁牛愣住了。
老刘头走到陆远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复杂,有鄙夷,有不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小子,我问你,你真敢去?”老刘头的声音沙哑。
“敢!”陆远挺起胸膛,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老刘头从烟锅里磕出烟灰,在鞋底上敲了敲,“那你去。不过,你不是一个人去。”
他转头看向自己那个傻大个儿子,命令道:“铁牛,你跟着他去。”
“啊?”铁牛傻眼了。
“啊什么啊!”老刘头眼睛一瞪,“让他一个人去,万一被王大炮的人打死在山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你跟着去,不是让你去打架,是让你长个眼睛!要是王大炮真敢动手,你就跑回来报信!咱们红旗村就算是穷死,也不能让人欺负死了连个响儿都没有!”
老刘头的话,说得又硬又冲,但那份护犊子的心思,却表露无遗。
陆远心中暗笑,这老头,嘴硬心软,典型的老派大家长。自己这番“愚蠢”的表演,显然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无知者无畏”的傻小子去送死,又拉不份“人质”。
就这样,一支堪称诡异的“谈判代表队”成立了。
一个扛着破锄头、满脑子天真幻想的“愣头青”。
一个提着根扁担、满脸写着“我是被逼的”的壮汉保镖。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干涸的河道,朝着几里地外的清水村走去。一路上,铁牛想了无数种措辞劝陆远回头,但陆远就像个复读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试试嘛”、“万一呢”、“不打紧的”,气得铁牛直翻白眼,最后干脆闭嘴不言,只琢磨着待会儿真打起来,自己该从哪个方向跑路最快。
清水村和红旗村,完全是两个世界。
刚踏进清水村的地界,眼前的景象就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溪流穿村而过,溪边是绿油油的稻田,田里的水稻长势喜人,风一吹,绿浪翻滚。一栋栋崭新的二层小楼错落有致,不少人家门口还停着摩托车,甚至有小汽车。
与红旗村的死气沉沉相比,这里充满了生机和富足。
“看见没?那条溪,就是从咱们村上游截过来的水。”铁牛指着溪流,声音里充满了羡慕和不甘。
陆远点点头,没说话,目光却在四处搜寻。
很快,他们就成了全村的焦点。清水村的村民显然对外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不少人停下手里的活计,用不善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一个正在修整田埂的汉子,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插,厉声问道。
陆远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快步走上前,从兜里掏出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