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另辟蹊径,攻心为上,这说明你不仅有冲劲,更有脑子。”
“都是镇长您指导有方。”陆远坐得笔直。
“少给我戴高帽子。”周海东笑骂了一句,随即表情严肃起来,“说吧,这么早过来,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他知道,陆远不是那种办成点事就跑来邀功的人。
陆远深吸一口气,把姿态放得很低:“镇长,清水村的地是解决了,可……修水渠的钱,还没着落。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一百万的启动资金。”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随着“一百万”这个词,凝固了。
周海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一百万……”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声音有些发沉,“陆远,你知道镇里去年的财政总收入是多少吗?”
陆远摇了摇头。
“刨去各项硬性开支和上缴,我们能自由支配的资金,一年到头,也就两百多万。这两百多万,要应付全镇的道路修缮、学校维护、突发事件、年终奖金……每一分钱,都得掰成八瓣花。”
周海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账本,推到陆远面前。
“你自己看,这是今年的预算。农业口的专项资金,总共就二十万,前阵子乡道塌方,修路已经用掉了十五万,剩下的五万,是留着防汛抗旱的救命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动。”
他的话语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当家才知柴米贵。他这个镇长,看着风光,实际上就是个穷管家,天天都在为钱发愁。
陆远翻看着那本密密麻麻的账本,每一笔支出都清清楚楚,他的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镇财政,这条路,堵死了。
“县里呢?”陆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县里的扶贫办、水利局,能不能申请到专项拨款?”
“难。”周海东摇了摇头,给他泼了最后一盆冷水,“全县十几个乡镇,比红旗村穷的虽然不多,但哭穷的个个都比我们嗓门大。水利局那边,今年的项目盘子早就定了,想临时加塞一个百万级的工程,除非有县委书记的特批。至于扶贫办……呵呵,他们恨不得一个钢镚掰成两半用,能给你批下三五万的慰问金,都算是开了天恩了。”
周海东看着陆远那张写满失望的年轻脸庞,心里也有些不忍。他欣赏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和魄力,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给陆远指了一条路,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希望渺茫。
“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县里每年都会预留一笔‘机动资金’,用于应对一些计划外的重大项目。但这笔钱,需要主管县长签字,然后上县长办公会讨论,最后由县委书记拍板。流程复杂不说,你一个镇上的代主任,连主管县长的门都摸不着。”
周海东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意思很明确:镇里没钱,县里希望渺茫,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能支持你的,只有精神上的鼓励了。
从镇长办公室出来,陆远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他却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镇里的同事,镇长周海东,甚至可能连县里的那些领导,都会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
回到办公室,之前那个热情打水的同事又凑了过来,小声问道:“陆哥,跟镇长汇报工作了?是不是要给你庆功啊?”
陆远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摊开那张从县水利局晒出来的蓝图,又拿出自己画的那张简陋的红旗村地图。
引水渠的路线,像一条蜿蜒的生命线,清晰地标注在上面。
他仿佛能看到红旗村村民们那一张张布满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