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那些大人物的踪迹,而是从头开始,一页一页,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下去。
他的阅读速度快得惊人,在系统能力的加持下,那些枯燥的文字、表格、照片,在他眼中自动分解、重组,然后被分门别类地存入他脑中的“记忆宫殿”。
张三,男,1925年生,贫农出身,1952年任红星公社书记……
李四,男,1928年生,土改积极分子,1955年任县供销社副主任……
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信息,在陆远的脑海里,开始慢慢编织成一张巨大而无形的关系网。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看完了整整一个十年的干部履历。
当他放下最后一份档案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脑海里,已经构建起了一幅安河县最初的权力结构图谱。谁是南下的老干部,谁是本地提拔的积极分子,他们之间因为工作关系,形成了哪些最初的派系雏形。
这些,就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陆远彻底沉浸在了这座信息的宝库里。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白天依旧是那副喝茶看报、无所事事的模样。小张来过几次,甚至钱立国也亲自“路过”了一趟,看到的都是那个安于现状的“陆老头”。
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了。
所有人都确信,罗书记提拔起来的这颗“新星”,已经在这间阴暗的档案室里,彻底熄灭了光芒。
而当档案室那扇厚重的铁门关上之后,陆远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像一个贪婪的学者,疯狂地汲取着知识。
他看完了所有的人事档案,又开始看历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从报告的措辞变化,他能分析出每一届领导班子的执政风格和权力核心的变迁。
他又去翻阅那些重大项目的卷宗,从水库修建到工厂改制,从道路规划到城市开发。每一个项目背后,都牵扯着资金的流向、土地的征用和人事的安排。谁在项目中获益,谁又在项目后被调离,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被陆远用一根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他甚至还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他发现如今在县里以严肃着称的常务副县长,在八十年代初的一份检讨书里,深刻反省了自己因为嘴馋,偷吃了生产队试验田里两个西瓜的“严重错误”,言辞恳切,令人啼笑皆非。
他还发现,那位一心想把他按死的刘振华副书记,其岳父在九十年代初的一次国企改制中,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县属罐头厂,而当时负责评估和主持这次改制工作的,正是刘振华本人。档案里写得天衣无缝,合理合法,但陆远从另一份关于罐头厂土地置换的文件里,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这些秘密,大大小小,有的能让人会心一笑,有的则足以掀起一场官场地震。
它们都被封存在这些无人问津的故纸堆里,静静地等待着。
陆远就像一个耐心的矿工,每天都在这座富矿里挖掘、筛选、提纯。他不动声色,将所有有价值的信息,都牢牢地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亮出这些东西的时候。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这些信息变成最致命武器的机会。
这天下午,陆远正在整理一批关于县水利局的旧档案。这些档案大多是技术图纸和勘探报告,枯燥乏味。
他耐着性子一份份地翻阅归类,当他拿起一份标记为【1985年,关于城北白马河水利枢纽工程项目搁置情况的说明】的薄薄卷宗时,手指忽然顿了一下。
这个项目他有点印象,在之前的政府工作报告里看到过,是当年县里的头号工程,不知为何,声势浩大地搞了一半,突然就停了。报告里只用“因技术条件不成熟及资金问题”一笔带过。
他随手翻开了卷宗。
里面只有几页纸,一份是项目停工的申请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