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因为在巨大的利益和美好的前景面前,他那些“稳妥”、“保守”的陈词滥调,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整个下午,他都像个局外人一样,听着陆远和几位行长热烈地讨论着“债转股”的细节、“资产包”的划分,以及如何成立联合工作组。他感觉自己被彻底架空了,被无视了。那是一种比当面斥责更让他难堪的羞辱。
会议结束时,张承安甚至亲自将陆远送到明湖会门口,握着他的手,言辞恳切:“陆组长,南江市的金融未来,就拜托你了!”
陆远谦逊地笑着,与他告别。
吴建国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陆远年轻挺拔的背影,一股混杂着嫉妒、怨毒和恐惧的寒意,从他的脊椎一路蹿上天灵盖。
他知道,自己输了。在牌桌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牌可打。
常规的手段,已经无法阻止这个年轻人了。赵立冬是他坚实的后盾,金融系统被他画的大饼所收买,他就像一辆加满了油、冲上高速公路的跑车,势不可挡。
除非……能让这辆车,自己翻掉。
吴建国坐进自己的专车,没有让司机立刻开车。他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整个车厢昏暗得如同他的内心。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红星机械厂、朝阳纺织厂里,那些在生产线上忙碌了几十年,思想僵化,最害怕失去“铁饭碗”的工人们的面孔。
一个疯狂而恶毒的念头,像一条毒蛇,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既然牌桌上赢不了你,那我就掀了这张桌子!
他拿出手机,翻到一个没有存名字,只有一个“1”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
“吴市长?”
“老黄,最近红星厂怎么样?”吴建国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嗨,就那样呗,半死不活的,工人们天天在厂里打牌下棋,就等着发点基本工资。”电话那头的老黄是红星机械厂的工会主席,也是吴建国安插多年的心腹。
“工人们的情绪,还稳定吧?”吴建国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稳定?那都是假象。一个个心里都慌得要死,生怕哪天厂子真倒了,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吴建国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老黄啊,有些事,我本不该说。但是,我看着那些老工人,心里难受啊。”
“吴市长,您……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老黄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今天,市里开了个会。”吴建国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机密外泄的氛围,“新来的那个陆组长,就是那个年轻人,搞了个方案,要把你们厂子……彻底破产清算。”
“什么?!”老黄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小点声!”吴建国呵斥道,“他跟银行那边都谈好了,要把你们厂的地卖给外地来的资本家!至于你们这些工人……哼,方案里提都没提一句。”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老黄粗重的喘息声。
吴建国继续添上一把火,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不忍”:“我反对了,我说工人是企业的根,不能这么一刀切。可我……我人微言轻啊。那个陆远,有赵书记撑腰,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说,改革就要有阵痛,就要有人付出代价。”
“代价?凭什么是我们工人付出代价!”老黄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我们为厂子干了一辈子,到头来,就要被当成垃圾一样扔掉?”
“唉……”吴建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黄,工人们辛苦了一辈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砸了饭碗。他们有怨气,有担忧,总得有个地方说理吧?市委市政府,不就是给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老黄瞬间就听懂了吴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