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收益测算,全部打包,我要最详尽的版本。今晚,我们通宵。”
……
第二天下午,北京,国家发改委大楼。
一间装修简洁但气势威严的会议室里,陆远独自一人,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一侧。
对面,是财政金融和信用建设司的司长刘建业,以及几位处长。他们面前都放着厚厚一摞材料,正是陆远连夜准备的汇报文件。
气氛严肃,甚至有些压抑。
为首的刘建业五十岁上下,国字脸,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偶尔用指节敲击一下桌面,那沉闷的声响,让会议室里的空气更加凝重。
“陆远同志。”刘建业终于开口,声音浑厚,“你很年轻,也很有想法。”
这句开场白,听不出是褒是贬。
“你知不知道,你搞的这个‘城市更新专项债’,一旦在全国范围内引起模仿,而地方政府又缺乏你们这样的前期规划和后期运营能力,会造成多大的金融风险?”一位处长紧接着发问,语气严厉,“到时候,项目烂尾,债券违约,引发区域性的金融动荡,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我们每年都会收到想方设法绕开监管,把财政的窟窿转嫁给市场的把戏。陆远同志,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不是那百分之九十?”另一个戴眼镜的处长补充道,目光如炬。
问题一个接一个,尖锐,直指要害。
换作任何一个地方干部,在这种阵仗下,恐怕早已冷汗涔涔,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和保证了。
陆远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他们都问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各位领导,你们的担忧,我完全理解。如果我是各位,我也会问同样的问题,甚至会问得更尖锐。”
他先是放低姿态,表示了认同,瞬间缓和了对立的气氛。
“但是,我想请各位领导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之所以要冒着风险去创新,根源是什么?是因为我们面临着一个全国性的难题——在地方财政普遍紧张的大背景下,如何为城市更新和基础设施建设,找到一条可持续的资金出路。”
“堵,是堵不住的。因为需求就在那里。与其被动地防范那些五花八门的、不规范的融资手段,不如我们主动地,去打造一个规范的、可控的、能被监管的范本。”
他将身前的汇报材料,往前推了推。
“我今天带来的,不是一份请求审批的报告,而是一份‘临床试验’的方案。东林区,就是这个方案的第一个临床试验基地。”
“这个试验,有三大特点:第一,风险可控。我们设计的债券结构,有严格的资金监管和多重风险缓释措施,所有的风险,都将被锁定在项目本身,不会外溢。第二,过程透明。从资金募集到项目建设,再到后期运营,所有环节都将对监管部门和投资人完全公开,打造一个‘玻璃口袋’工程。第三,模式可复制。我们所有的操作流程,都会形成标准化的手册。如果成功了,这本手册,就是一份可以向全国推广的‘东林经验’。”
他看着刘建业司长,语气诚恳无比。
“刘司长,各位领导。这个项目,成功了,功劳是国家的,是发改委高瞻远瞩,为全国破解了难题。如果万一失败了,所有的责任,由我陆远个人承担,所有的损失,也由我们东林区自己消化。我们用一个区最小的代价,为国家探索了一条新路,提供了宝贵的试错数据。这笔账,怎么算,都值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刘建业和几位处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们见过无数来要政策、要项目的,也见过拍着胸脯做保证的。但他们从未见过像陆远这样的。
他不谈自己的困难,不表自己的功劳,反而站在了国家和全局的高度,把自己的项目,说成是为国家做的“临床试验”,把风险全部揽在自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