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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啊,来之前,我也看了看你们东林区的报告。思路很活,点子也多,特别是那个‘城市更新债’,搞得不错,在省里都挂了号。”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但是呢,搞经济工作,光靠这些虚头巴脑的金融概念,是不行的。经济的根基,还是在实业,在工业,在能解决大量就业、贡献稳定税收的大项目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加重了语气:“我们金海区,为什么能连续五年Gdp增速全市第一?靠的就是实打实的招商引资!去年一年,我们落地的十亿级以上工业项目,就有五个!世界五百强企业,在我们区里有十七家!这,才是硬道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陆远,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在教导一个偏科的学生。
会议室里的东林区干部们,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哪里是来交流的,这分明是来示威和说教的。
陆远却始终面带微笑,手里拿着笔,仿佛在认真地做着笔记。
等李泰康说完,他才抬起头,用一种极为诚恳的语气说:“李书记说的是,我们听了真是深受启发,也感到汗颜。我们东林区就是因为底子太薄,拿不出像样的工业用地,所以才只能在螺蛳壳里做道场,搞点‘城市织补’这种小修小补的活儿。这次能有机会去金海区学习,我真是求之不得,一定要好好学习您这种大手笔、大格局的招商思路。”
他这番“自曝其短”,让李泰康非常受用,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他觉得,这个陆远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在自己这种真正的实力派面前,还是嫩了点,三言两语就被镇住了。
接下来,李刚按照陆远的嘱咐,开始汇报东林区的工作。他没说那些光鲜的成绩,反而把区里的几个老大难问题,比如城西棚户区的历史遗留问题、区属几个僵尸企业的处置困境、还有财政的紧张状况,全都一五一十地摆了出来。
李泰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眼神里的轻视也越来越浓。他心里冷笑,原来这就是省委书记夸的“典范”?搞了半天,还是一个烂摊子。看来那个“城市更新债”,也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把戏。
交接会结束,李泰康心满意足地留在了东林区。他觉得,一个月后,他不仅能把东林区这摊子事理顺,还能给陆远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主政一方”。
……
下午,陆远乘车前往金海区。
当车子驶入金海区地界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与东林区那种新旧交织、略显局促的城市面貌不同,金海区是扑面而来的现代化气息。几十层高的玻璃幕墙写字楼鳞次栉比,宽阔的八车道马路干净整洁,巨大的商业综合体和五星级酒店随处可见。
这里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两个字:有钱。
金海区的区委大楼,比市委大楼还要气派。陆远走进李泰康的办公室时,饶是见惯了场面,也不禁暗暗咋舌。
办公室足有一百多平米,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一套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是整面墙的书柜,里面摆满了精装书籍和各种奖杯。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将金海区最繁华的cbd尽收眼底,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陆书记,您好。我是区委办主任刘光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人,恭敬地迎了上来。
“刘主任好,以后一个月,要多麻烦你了。”陆远客气地伸出手。
刘光明脸上堆着笑,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审视和疏离。他把陆远当成了来“镀金”的过客,礼数周到,但心是关着的。
“李书记走之前都交代好了,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刘光明递上一份文件,“陆书记,这是李书记点名让您来了之后,优先处理的一件事。”
陆远接过文件,翻开看了一眼。
《关于金海区蓝天化工厂周边居民反映环境污染问题的信访件》。
蓝天化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