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动弹。
他们感觉自己刚刚经历的，不是一次谈话，而是一场来自现代商业文明对官场潜规则的、碾压式的降维打击。
对方没有跟你谈纪律，谈党性，谈委屈。
对方直接跟你谈法律，谈证据，谈规则，谈……尊严。
许久，老吴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堆足以让任何律师事务所汗颜的证据，又看了一眼那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喃喃自语：“这……这女人……也太猛了吧……”
李建国没有说话，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片混乱。
苏红棉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她的愤怒和她拿出的证据，让那封举报信的可信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更可怕的是，她把这件事，从一个内部的纪律审查问题，直接升级成了一个即将公开的、涉及巨额名誉权的法律诉讼。
这意味着，他们专案组的每一步行动，都可能在未来，成为法庭上的呈堂证供。压力，瞬间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就在这时，陆远的声音响了起来，温和而平静，像一股清泉，注入了这片焦灼的空气。
“李主任，现在，您愿意看看这份报告了吗？”
李建国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
他的目光，越过桌上苏红棉留下的那堆“铁证”，重新落在了那个薄薄的、黄色的牛皮纸袋上。
此刻，这个纸袋在他眼中的分量，已经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这是陆远故弄玄虚的把戏。
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刺向幕后黑手心脏的、最致命的那把匕首。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缓缓地，将那个牛皮纸袋，拿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