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来定。
两个工作人员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常鸿被架着往外走,经过秘书小李身边时,他突然停住,转头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小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常鸿突然笑了,笑声嘶哑而绝望。
他明白了。
陆远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他只需要把那封举报信的真相,像一颗石子一样,投入星海市这个看似平静的池塘里。那些被他常鸿压制、排挤、得罪过的无数人,就会变成无数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这才是官场最真实的生态。
常鸿被带走的消息,像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瞬间席卷了整个星海市的官场。
星海市国资委主任办公室里,主任陈松正在和一位前来谈合作的投资商喝茶。这位投资商是麦瑞资本的中国区代表,背后能量通天,据说和常务副市长常鸿关系匪-浅。
陈松正陪着笑脸,吹捧着常市长高瞻远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他的秘书探进半个头,对他使了个眼色。
陈松找了个借口出来,秘书立刻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看完短信,陈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回到办公室,对着那位还在夸夸其谈的投资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李总,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紧急会议。我们今天的会谈,要不……改天再约?”
那位李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半小时后,当他试图再联系陈松时,电话已经无人接听。而他通过关系打听到的消息,让他如坠冰窖——与他单线联系的钱伟,失联了。
与此同时,星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宏泰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内,董事长张宏泰正对着电话咆哮。
“什么叫联系不上?王局长人呢?规划局的张局长呢?都死了吗!”
电话那头,他的手下战战兢兢地回答:“老板,都……都被带走了。据说,是省里来的人。”
张宏泰手一软,价值数十万的紫砂壶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在名贵的地毯上摔得粉碎。
他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他名下那个刚刚拿到的、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旧城改造项目,所有的审批文件,上面都有常鸿和那几个局长的亲笔签名。现在,这些人倒了,他那个价值百亿的项目,瞬间就成了一座空中楼阁。
一夜之间,星海市的天,塌了。
无数与常鸿利益集团有牵连的官员、商人,惶惶不可终日。有的人连夜订机票准备外逃,却在机场被拦下;有的人四处打电话托关系,却只得到冰冷的“无法接通”;有的人则干脆把所有来历不明的财物打包,扔进星江,江面上漂浮着一捆捆的现金和名贵的字画,蔚为壮观。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洗,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这座城市。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星海市委书记办公室,却异常的安静。
陆远正在看一份关于东林区“阳光政务”改革的进展报告。仿佛外面那场惊天动地的官场地震,与他毫无关系。
秘书小陈端着新泡的茶走进来,脚步轻得像猫。他看着自家老板那平静如水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近乎崇拜的敬畏。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古人诚不我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小陈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微变,他捂住话筒,对陆远轻声说道:“书记,是省政府办公厅,赵省长的秘书,问您现在有没有时间,省长想见您。”
赵立春。
陆远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