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了下来，与陆远隔着一张茶几，相对而坐。
“我到这个省，时间不算长。”林清玄的语气变得像是在闲聊家常，“来之前，我把省里所有厅级以上干部的履历，都看了一遍。大部分人，履历很漂亮，四平八稳，一步一个脚印。但看来看去，总觉得少了一点东西。”
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少了点什么呢？少了点‘气’。”
“一股子敢为天下先的锐气，一股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傻气，还有一股子‘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英雄气。”
林清玄抬起眼，目光温和地看着陆远：“这些东西，我在你的履历里，都看到了。”
“从青阳镇那篇关于农村电商的内参，到东林区那个石破天惊的‘城市织补’方案；从为了保住百工坊，敢于顶撞常务副市长，到为了星江的绿水青山，不惜在全国两会上‘开炮’，得罪一省领导。”
“再到这一次，面对常鸿的诬告，你没有选择以牙还牙，而是选择相信组织，把自己的清白，交给纪律去裁决。”
林清玄每说一件，陆远的眼皮就微不可察地跳动一下。他感觉自己从踏入官场的第一天起，所走的每一步，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那股因为扳倒常鸿而生出的些许自得，瞬间烟消云散。在真正高明的棋手面前，自己那些所谓的“演技”和“布局”，或许都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这些年，我们提拔了太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懂规矩，会办事，永远不会犯错，但也永远不会创造奇迹。”林清玄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感慨，“这样的干部，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太平盛世，尚可堪用。但今天这个时代，百舸争流，不进则退。我们需要的是能开疆拓土的闯将，是能啃硬骨头的猛将。”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陆远。
“陆远，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闯将’和‘猛将’。”
陆远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知道，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何建功同志下个月就要退了。星海市市长的位置，会空出来。”林清玄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今天下午，我主持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碰头会。会上，我提议，由你，出任星海市市委副书记，并提名为市长候选人。”
尽管心中早有预感，但当这句话从省委书记口中亲口说出时，陆远还是感到一股电流从脊椎窜了上来。
代市长。
全面主持市政府工作。
他以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即将执掌一个Gdp超过万亿、人口近千万的副省级城市。这个速度，已经不是“坐火箭”可以形容，这是在坐星际飞船。
他没有立刻表态感谢，也没有谦虚推辞。他只是沉默着，感受着这三个字背后那沉甸甸的分量。
“怎么？觉得担子太重，不敢接？”林清玄见他沉默，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是不敢。”陆远抬起头，目光前所未有的清亮，“我只是在想，我能为星海市，带来什么。”
“好！”林清玄忍不住抚掌赞叹，“想的不是你能得到什么，而是你能给予什么。有这份心，这个担子，你就担得起！”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陆远。
“这是我让海东整理的，关于星海市未来五年，可能遇到的几个重大挑战和机遇。有产业升级的阵痛，有城市治理的难题，也有对接国际经贸新规则的风险。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好好想想。”
林清玄拍了拍陆远的肩膀，这个动作充满了信任与期许。
“我跟省长通过气了，他没有意见。组织程序很快就会走完。你回去之后，不要声张，先以市委书记的身份，把眼前的乱局稳住。”
“我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