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排着长长的队伍,市民们提着大大小小的桶,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怨气。
这就是周启明口中的“民意沸腾”。
青藤茶馆位于一条僻静的老街上,环境清幽。陆远和小陈提前一刻钟到达,被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引上了二楼的“清风阁”。
包厢不大,陈设古朴。周启明已经到了,他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排队打水的市民,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微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角的血丝,暴露了他连日来的疲惫与焦虑。
“陆市长,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周启明伸出手,和陆远握了握。他的手掌很厚,握手很有力,但掌心却带着一丝湿冷的汗意。
两人分宾主落座,服务员送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周启明没有碰桌上的茶,他开门见山:“陆市长,你的来意,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向省里施压,对不对?”
陆远也没有碰那杯茶,他只是将茶杯拿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周市长,您觉得,光靠施压,能让王振邦那样的人低头吗?”
周启明一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还能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自己组织人手,冲到星海去把他的排污口给堵上吧?”
“堵,是堵不住的。”陆远摇了摇头,“星钢的问题,病根不在排污口,而在更上面。王振邦敢如此有恃无恐,依仗的无非是两样东西。一是绑架了数万工人的饭碗,用‘稳定’这块大牌子,让省里投鼠忌器。二是他那张通天的关系网,能让我们的所有努力,都在到达关键人物的办公桌前,就石沉大海。”
周启明默默地听着,眼神愈发凝重。陆远说的,正是他这些年无数次向上反映,却始终无果的症结所在。他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局势的洞察,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
“所以,我们不能只在省内这个棋盘上打转。”陆远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我们得引入新的棋手,把棋盘扩大。大到让某些人,想捂都捂不住。”
“新的棋手?扩大棋盘?”周启明皱起了眉,他有些跟不上陆远的思路。
陆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换了个话题:“周市长,我看了云州近几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你们一直在提,要大力发展文旅产业和高端康养产业,对吗?”
“是啊。”周启明叹了口气,“我们云州山清水秀,有几个不错的温泉和古村落,本想打造成省里的后花园。可现在,守着这么一条臭水沟,谁还愿意来旅游?谁还敢来康养?招商引资的会上,客商一听我们就在星江下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几年,好几个大项目都因此黄了。”
他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一拳砸在桌上:“星钢这是在断我们云州的根!”
“没错,它在断您的根,也在给我们星海市的未来埋下肿瘤。”陆远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周市长,您想过没有,我们两座城市,其实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星江清澈,则两市共荣;星江污浊,则两市俱损。”
陆远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观点。他今天来,不是来谈怎么分担责任,而是来谈怎么创造共同利益。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陆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启明,“我们与其各自为战,不如索性捆绑在一起。由我们两市政府牵头,共同向省里,乃至向国家发改委,申请设立一个‘星江流域生态经济协作区’。”
“生态经济协作区?”周启明被这个新名词搞得一愣。
“对。”陆远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敲打着一个宏伟蓝图的节拍,“这个协作区,以星江流域的生态治理为核心,以发展绿色产业为目标。你们云州,负责下游的生态文旅、健康养老;我们星海,负责上游的产业升级、技术改造。我们把账算给省里看,算给国家看。治理好星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