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一边咳嗽一边聊天的老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灰败的菜色。
【细节捕捉】技能被他悄然激活。
他注意到,几乎每个垃圾桶旁边,都扔着几个印有各种治咳、化痰、护肝字样的药盒。他注意到,许多住宅楼的阳台上,都晾晒着中药的药渣,那股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若有若无。
他走进一家挂着“星钢工人俱乐部”牌子的老旧活动中心。里面光线昏暗,几个老人正在打着麻将,噼里啪啦的洗牌声是这里唯一鲜活的声音。
一个戴着红袖章、负责看场子的大妈拦住了他:“哎,干什么的?”
“阿姨您好。”陆远立刻切换到“林峰”的角色,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他从包里掏出那本看起来很廉价的记者证,“我是《时代印记》杂志社的记者,叫林峰。我们想做一期关于老国企辉煌历史的专题报道,想来星钢采采风,找点素材。”
大妈狐疑地接过记者证,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时代印记》?没听说过。但记者证上的钢印看起来是真的。她又上下打量了陆远一番,看他这身朴素的打扮,和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坏人。
“采访?我们这有什么好采访的?都快被时代忘掉喽。”大妈撇撇嘴,把记者证还给了他,语气缓和了些。
“阿姨您可别这么说。星钢当年可是咱们省的骄傲,共和国的长子啊!”陆远立刻接话,语气里充满了崇敬,“我爸就是老工人,我从小就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这次来,就是想把星钢人当年的那种奉献精神,写出来,让现在的年轻人都好好学学。”
这番话显然挠到了大妈的痒处。她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那倒是。想当年,我们星钢……”
陆远顺势和大妈聊了起来,从当年的劳模事迹,聊到现在的退休生活。他没有问任何敏感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扮演着“崇拜者”和“倾听者”的角色。
聊了半个多钟头,陆远看火候差不多了,才状似无意地提起:“阿姨,我听说生活区东边那几栋楼,历史最久,当年都是劳模住的?我想去那边拍几张照片,感受一下当年的氛围。”
“东边?”大妈的脸色微微一变,热情消减了几分,“那边楼太旧了,乱糟糟的,有什么好拍的。要去拍,去南边的新楼,那边漂亮。”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这种有历史感的老房子。”陆远坚持道。
大妈见劝不住,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摆了摆手:“随你吧,别乱走就行。”
告别了大妈,陆远的心却沉了下去。连一个普通的社区工作人员,对“东边”都如此讳莫如深,可见刘福生所言非虚。
他按照刘福生在本子上画的简易地图,朝着生活区的东面走去。越往东走,道路越是破败,空气中的那股怪味也越发浓重。路边的绿化带里,植物都像是蒙着一层油腻的灰,无精打采。
终于,他看到了那几栋被刘福生重点标记出来的红砖楼。它们孤零零地立在生活区的边缘,与不远处那条散发着异味的排洪渠,仅一墙之隔。
楼很旧,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块,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许多窗户都用木板或报纸封着,显得死气沉沉。
陆远刚走进楼栋的范围,就感觉到几道警惕的目光从不同的窗户里投射出来。他没有退缩,而是拿出了相机,装模作样地对着一栋楼的外墙拍起照来。
他正在对焦,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伙子,拍什么呢?”
陆远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跨栏背心、手提鸟笼的精瘦老大爷,正眯着眼睛打量他。
“大爷您好,我是记者,想拍点老房子的照片。”陆远重复着自己的说辞。
“记者?”老大爷冷笑一声,上下扫了他一眼,“这破楼有什么好拍的?是想拍我们这又死了几个人,好回去写新闻吗?”
陆…远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自己碰上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