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陆远身上,充满了惊异和审视。
分管国土的副省长,那只一直紧紧捏着茶杯的手,也松弛了下来。
那位一直皱着眉的省军区司令员,嘴角咧开一个极细微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格斗表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陆远仿佛没有看到众人各异的神色,继续用他那诚恳到无以复加的语气,详细阐述着自己的“请求”。
“我的想法是,可以成立一个‘星海国家级新区工作省级协调指导小组’。由一位省领导亲自挂帅担任组长,发改、国土、环保、建设等相关省直部门的主要负责同志作为小组成员。”
他每说一个部门,就等于把一个马蜂窝,从自己家门口,搬到了那个未来的“省级协调指导小组”的办公室门口。
“这样一来,有三个好处。”陆远伸出手指,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俨然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第一,能确保政令畅通,确保新区的建设,始终在省委省政府的统一战略部署下进行。省领导亲自坐镇,我们正是对孙书记刚才‘怎么接好’问题的最好回答。”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提议,包装成对孙书记问题的完美解决方案,直接争取到了一号人物的隐性支持。
“第二,能极大地提高协调效率。新区建设千头万绪,涉及到方方面面。有了这个小组,我们星海市在工作中遇到任何需要和省直部门沟通协调的问题,都可以直接向小组汇报,由小组出面统一协调。这样就避免了我们一个市,去面对多个省厅,多头沟通,效率低下,甚至因为理解偏差产生矛盾。这不是削弱省厅的权力,而是建立了一个更高效的沟通机制。”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把皮球踢得干干净净。以后再有审批的矛盾,就不是他陆远和钱立群主任的矛盾,而是“指导小组”的内部协调问题了。
“第三,”陆远的声音放得更低,姿态也更谦卑,“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分担责任,规避风险。这么大的改革授权,完全压在星海市一个市的头上,我们确实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如果有了省领导的亲自指导和把关,那我们心里就踏实了。工作出了成绩,是省委领导有方,是各省厅支持有力;万一走了弯路,出了问题,也能在第一时间由省里发现并纠正,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顿了顿,最后做了一个总结陈词,声音里充满了对组织的“依赖”和“信赖”。
“说到底,我们星海市,只是省委省政府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我们不怕冲锋陷阵,但我们更希望,每一步,都能走在指挥部的指令之下。我这个请求,不知道是否妥当,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说完,他再次深深鞠躬,然后安静地坐下。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赵立春的脸色,像一块调色板,青一阵,白一阵。他感觉自己用尽全力打出的一记重拳,仿佛打在了一团巨大的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被吸收、化解,甚至还被反弹了回来,震得自己手腕生疼。
他没办法反对。
反对,就是不赞成“加强领导”,就是不赞成“审慎推进”,就是不信任他自己亲自提名的陆远。
陆远这一手“太极推手”,玩得实在太漂亮了。他根本没有拒绝那份棘手的授权,反而以一种更“负责任”的姿态,将其“升华”了。他要的不是权力本身,而是“在省委领导下使用权力的权力”。
这就让赵立春陷入了一个无法反驳的逻辑闭环。
“咳。”
主位上,孙建国书记一声轻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目光却平静地投向了脸色难看的赵立春。
“立春同志,我看陆远同志的这个想法,很好嘛。”孙书记的语气不疾不徐,“考虑得很周全,既有年轻人的担当,又不乏老成持重。这体现了一个高级干部应有的政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