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哥哥我再多嘴一句。宫闱秘事,向来是最凶险的漩涡,沾上点边可能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万事谨慎为上!
云逸能感受到鬼手七话语中的真诚与关切,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又从腰间解下一块质地温润、雕工精致的玉佩——这是前几日林远为他,死活塞给他的小玩意儿——不由分说地塞到鬼手七手里:七哥,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个你拿着,不是我跟你见外,京城米贵,打探消息也需要打点。萧妃这事,还有兵部那边,还请你继续多费心留意,但前提是,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万万不可勉强,更不能暴露了自己。
鬼手七看了看手中价值不菲的玉佩,又看了看云逸眼中不容拒绝的坚持,知道推辞不过,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玉佩收起:放心吧,逸哥儿,我心里有数。一有消息,老规矩联系。
说完,他像来时一样,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随即身形一闪,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小巷的另一端。
送走鬼手七,狭窄幽暗的小巷里只剩下云逸一人。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平复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的心绪,然而怀中被体温焐热的画卷,却像一块灼热的炭火,时刻提醒着他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
鬼手七的发现,表面上看似一系列偶然的巧合:一个落魄老吏处理的旧物,一幅尘封的宫廷画作,两个太监无意间的闲谈……然而,这些看似孤立的点,此刻却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都指向了那位二十多年前神秘消失的萧妃,也间接指向了他云逸扑朔迷离的身世。
萧妃……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陌生的称谓,脑海中反复对比着画中女子温婉绝美的容貌和梦中那模糊却深刻的金色身影,如果你……如果你真是我的母亲……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那这些年,你究竟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得不……或者被迫,将尚在襁褓中的我遗弃?
是天灾,还是人祸?与我这所谓的黄金血脉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匈蛮大萨满乌木罕那充满敬畏与暗示的话语,想起收养他的陈老头每次提及他身世时那闪烁其词、讳莫如深的态度,如今,又加上了这幅几乎可以作为物证的画作……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指向那个惊世骇俗、足以震动朝野的可怕猜想。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绝不能自乱阵脚! 云逸猛地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里虽然仍有波澜,但已重新凝聚起坚毅的光芒。
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暂时甩出脑海。
军械案尚未查清,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朝中局势波谲云诡。
此时若因这幅画而自乱阵脚,贸然去追查身世,无异于打草惊蛇,不仅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会连累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甚至可能破坏徐大将军的布局。
他将手紧紧按在胸口,隔着衣物感受着那幅画卷的轮廓,眼神逐渐变得沉静而坚定。一个清晰的认知在他心中形成:无论他的身世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无论画中这位萧妃与他有着怎样的关系。
现在的他,首先必须是——是那个从北境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斥候营副尉,是皇帝亲封的骁骑尉,是受命暗中调查军械流失案的执行者。
他必须先把明面上的任务完成,揪出军械案背后的黑手,这才是他立足的根本,也是他能继续活下去、并有机会探寻真相的前提。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告诫自己,又像是在坚定信念,当务之急,是先做好该做的事。
至于身世之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来日方长。既然线索已经浮现,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官袍,深吸一口小巷中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