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并不算特别宽敞,但四壁皆是坚固的青石垒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声音。空气凝滞,只有众人手中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陈旧纸张与奇异香料混合的气味。
借着跳动的火光,可以看清密室内的陈设。靠墙立着几个高大的紫檀木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卷卷、一册册的文书账册。另一侧则是一张宽大的书案,文房四宝俱全,案上还摊开着几封信件和一本地图。
最引人注目的,是密室正中央的一个青铜祭台般的矮几。矮几上供奉着一尊造型奇诡、非佛非道的漆黑神像,神像面目模糊,唯有一双眼睛镶嵌着某种暗红色的宝石,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邪异感。神像前,摆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残留着一些灰白色的香灰,那奇异的香料味正是来源于此。
“这……这是什么邪神?”周正明眉头紧锁,看着那尊神像,脸上满是厌恶与警惕。儒家正统出身的他,对于这种来路不明的祭祀本能地排斥。
云逸的目光则第一时间落在了书案和书架上。“周大人,先查文书!”
两人立刻分工。周正明带着书吏直奔书架,开始小心翼翼地翻阅那些账册文书。而云逸则快步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几封摊开的信件。
信件的材质和笔迹,与他在漕帮船上截获的如出一辙!正是来自那个海外势力“星陨阁”!信中内容更加露骨,不仅详细确认了接下来几批军械的交接时间和地点,更是反复催促文渊加快对“圣血者”的搜寻,并提到了“圣血”对于“主上”的“大计”至关重要,要求文渊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暗示可以在必要时动用“非常手段”!
云逸的心沉了下去。文渊的背叛,比他想象的还要彻底和疯狂!
“云大人!你快来看这个!”周正明的声音带着震惊和愤怒,他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
云逸快步走过去,接过册子翻开。这并非账本,而是一本名册!上面详细记录着朝中众多官员的姓名、官职、性格弱点、把柄、以及收受文渊或其党羽贿赂的金额、时间!其范围之广,涉及六部、御史台、乃至地方大员,几乎将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网罗其中!这本文渊苦心经营的“百官谱”,才是他能够权倾朝野、结党营私的真正根基!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周正明气得胡须直抖,指着那名册,声音发颤,“结党营私,操控朝局,以此谋私,其罪当诛!”
不仅如此,在书架的另一处暗格里,他们还找到了文渊与各地藩王、边镇大将的一些秘密通信抄本,其中不乏一些暧昧不清、充满试探和拉拢的言辞,其心可诛!
“还有这些!”石猛在检查那个青铜矮几时,在神像底座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几瓶颜色诡异的药剂和几张画满了扭曲符号的皮卷。皮卷上的符号与“星陨阁”信件中的某些标记类似,而那些药剂,经过随行的刑部老仵作初步辨认,似乎是一种能惑人心智、放大欲望的邪药!
铁证如山,桩桩件件,都指向文渊不仅贪腐叛国,更可能信奉邪神,勾结藩王,图谋不轨!
“立刻将所有证物登记造册,封存起来!一本一页都不许遗漏!”周正明强压着怒火,对书吏们下令。他的脸色铁青,知道这些证据一旦公布,将在朝堂引发何等巨大的地震。
云逸的心情同样沉重。他拿起那尊邪异的神像,入手冰凉沉重,那双暗红色的宝石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让他体内的环状气旋都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排斥感。
“这‘星陨阁’和这尊神像,究竟什么来头?”云逸沉声道。文渊位极人臣,究竟是什么样的诱惑和力量,能让他如此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信奉邪神?
“此事恐怕牵扯极深,非我等所能臆测。”周正明摇头,面色凝重,“当务之急,是立刻将这些证物呈送陛下,并全力缉拿文渊归案!他不在府中,必是收到了风声,若让他逃脱,后患无穷!”
云逸点头,正要说话,忽然
